自那次在图书馆与神秘古籍印记产生诡异共鸣后，小林时雨有好几天都心神不宁。那破碎的画面和灵魂的震颤感，如同在他平静的“苟命”心湖中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，余波阵阵。
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去图书馆的频率，尤其是避免再去触碰那些看起来过于古老、带着不明印记的卷轴。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“贪多嚼不烂，先把浦原给的数据板和拳西的卷轴吃透再说”。
但有些变化，并非他刻意回避就能停止的。
每晚雷打不动的“观河”修行，效果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。
之前，他需要耗费不少心神才能勉强捕捉到那光阴长河的模糊影像，维持时间也有限。
但现在，他几乎只要沉下心，闭上眼，就能自然而然地“浸入”那片浩瀚、寂静的光之海洋。
由无数时间碎片与灵子洪流汇聚而成的长河，在他“眼前”变得更加清晰、壮阔。他甚至能模糊地“听”到长河奔流时，那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、低沉而永恒的嗡鸣。
悬浮于长河之中的刀形倒影——【千古刹那】的本体，也愈发凝实，半透明的刀身内，那些细沙般的微光流转得更加顺畅，仿佛拥有了生命。
与之相应的，是他自身灵压的进一步“沉淀”。
如果说他之前的灵压像一块温玉，那么现在，这块玉正在被时光长河反复冲刷、打磨，变得更加内敛、厚重，甚至带上了一丝亘古不变的沧桑气息。
量的增长依旧遵循“稳健”原则，没有井喷式爆发，但灵压的“密度”和“质感”，却悄然提升到了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程度。
他现在即使不刻意运转灵压，周身也自然弥漫着一层极淡的、仿佛能隔绝外界灵子噪音与精神浮躁的宁和场域。
走在四番队的走廊上，一些灵压感知敏锐的队员会下意识地感到心神安宁，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。
虎彻勇音甚至开玩笑地说：“小林七席，你简直就是我们四番队的‘人形静心香薰’，走到哪，哪里的焦虑值就下降。”
小林时雨只能干笑着回应：“可能是我比较佛系？”
这种沉静厚重的灵压，让他的“天道流”施展起来更加得心应手。
对“势”与“隙”的把握也越发精准，往往对手刚起念头，他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最优的闪避或切入动作，流畅得如同本能。
在一次队内的小型切磋中，他甚至在不使用任何鬼道和斩魄刀能力的情况下，单凭“天道流”的身法和基础白打，就让以敏捷着称的五席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，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。
“小林七席，你这‘泥鳅功’怕是已经练到满级了吧？”那位五席瘫坐在地上，一脸无奈地吐槽。
小林时雨谦虚地摆摆手：“哪里哪里，只是比较擅长‘战略性转移’。”
可这种深度“观河”和灵压质变带来的，并非全是好处。
随着他与光阴长河的联系加深，那些之前只是偶尔出现的“历史碎片”或“幻象”，开始变得更加频繁和清晰。
有时是在给伤员治疗，感知其伤势根源时，眼前会突然闪过一些不属于伤员本人的、古老战场的片段；有时是在走路时，耳畔会响起一些模糊的、意义不明的低语或兵器交击的回响。
最让他感到不安的，是几次在深度“观河”后，脑海中闪过的、异常清晰的记忆碎片——
一次，他“看”到滔天的烈焰，一个浑身包裹着火焰的雄伟身影，手持一柄燃烧着恐怖灵压的长刀，背影如同山岳。
那身影回过头，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，与他“对视”了一眼。那眼神，充满了威严、沧桑，以及极其复杂的，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物的震动？
他当时吓得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，事后归咎于修炼过度，出现了关于山本老头子的噩梦。
另一次，他“看”到了一片混沌未开、灵子狂暴的空间，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与一些难以名状的、扭曲而庞大的怪物战斗。
其中一个身影，使用的战斗方式赫然与他的“天道流”有着惊人的神似！
那身影在怪物群中穿梭，动作简洁、高效，每一次闪避和反击都妙到毫巅，充分利用了环境和对手的力量，与他依靠本能施展的“天道流”如出一辙，但更加老辣，更加古老。
还有一次，他甚至“听”到了一句断断续续、仿佛来自极其遥远过去的话语，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语调和韵律，但核心意思却莫名地传递到了他的意识中：“……锚点……已定……等待……归来……”
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和画面，毫无逻辑可言，却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小林时雨的认知。他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，却只觉得头痛欲裂，毫无头绪。
“我这到底是‘观河’观出幻觉了，还是得了什么尸魂界版的‘即视感’PTSD？”
小林时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，苦中作乐地想着，“难道这就是穿越者的特权？自带‘历史纪录片’VR体验功能？就是这体验有点费脑子，而且剧情还特么是乱码的！”
他不敢把这些告诉任何人。
和卯之花队长说“我好像看到了总队长年轻时候打架，还看到了远古猛男用我的独家绝技”？
和浦原喜助说“我脑子里有跨时空语音留言”？他怕自己下一秒就被送进四番队的精神科，或者直接被浦原拉去切片研究。
他只能将这些莫名的既视感和碎片画面默默记在心里，归咎于自己这个“穿越者”灵魂，以及与“千古刹那”深度绑定后，与那条见鬼的光阴长河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、副作用巨大的共鸣。
“看来，‘观河’虽好，也不能贪杯啊。”
小林时雨给自己定下了规矩，适当减少深度“观河”的时间，更多地将精力放在灵压的精细操控和“天道流”的实战打磨上。
他感觉自己的灵压和精神，就像是一台老旧的电脑，突然要处理4K高清甚至8K的视频流，有点带不动了。
得先升级一下“硬件”和“系统”，才能更好地驾驭这些“超频”带来的信息洪流。
他并不知道，这些所谓的“幻觉”和“碎片”，并非系统BUG，而是被尘封的“备份数据”正在逐渐恢复。他这条想苟命的“咸鱼”，正在被无形的手，一点点推向那个他极力想要回避的，关于自身根源的真相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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