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55 年 7 月 16 日,早 7 点 23 分。
地铁 2 号线 “中央广场站” 的站台广播还在循环播放早高峰提示,林星宇被裹挟在人潮里,左手攥着刚从便利店买的肉包,右手紧紧护着胸前的口袋 —— 里面装着一枚金属书签,是父亲上个月送他的 25 岁生日礼物,正面刻着小小的 “平安” 二字,边缘磨得有些发亮。
他是市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运营专员,家在郊区,每天要花一个半小时通勤。刚才在便利店时,母亲还发了条微信,说晚上炖了他爱吃的排骨,让他下班早点回去。林星宇想着,等午休时给家里回个电话,顺便说下周末想带父母去郊区的公园走走 —— 这阵子加班太多,已经快半个月没好好陪他们吃饭了。
“麻烦让让,谢谢。” 他侧了侧身,避开身后推着婴儿车的大妈,目光落在站台电子屏上:“下一站,科技园区站,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。” 还有三站就到公司了,他掏出手机想给母亲回个消息,屏幕刚亮起,站台顶灯突然灭了。
不是电流不稳的闪烁,是瞬间的、彻底的黑暗。
应急灯亮起前的三秒里,只有人群的吸气声和婴儿的哭声。随后昏黄的光线下,电子屏黑着,广播哑了,有人掏出手机,屏幕上全是 “无服务” 的提示。“怎么回事啊?跳闸了?” 有人试图笑两声缓解紧张,可话音刚落,隧道壁传来一阵低频嗡鸣 —— 不是地铁进站的震动,是像巨轮驶过深海的、带着震颤感的轰鸣,攥着手机的手开始发麻,胸口口袋里的金属书签也跟着微微发烫,像揣了块温温的小石子。
下一秒,冲击来了。
不是渐进的摇晃,是猛地一扯,像有人把整个地铁隧道当成玩具车轨道,狠狠往上提了一把。林星宇被甩到空中,额头撞在金属扶手上,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下来。他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,听见车厢玻璃炸开的哗啦声,听见人群的尖叫被硬生生掐断 —— 有人被甩出车厢,掉进隧道深处的黑暗里。
混乱中,他瞥见旁边学生的平板屏幕(刚连上车载 WiFi 就断了,定格着最后一帧):米国?N 市金融区的直播画面里,深紫色裂缝撕开曼哈顿上空,黑色圆形巨塔的底部锥形正往下坠,帝国大厦的尖顶在阴影里摇摇欲坠。紧接着,又有人喊:“快看!腐国?L 市的圣保罗大教堂上空也有!一模一样的黑塔!”
“看上面!我们这儿也有!” 有人指着隧道顶部的裂缝,林星宇眯着眼抬头,心脏骤然停跳:
5000 米高空的云层被撕开一个圆洞,深紫色的光从洞里漏出来,一截黑色的圆形塔身正往下坠,表面没有窗户,没有标识,只有暗沉沉的金属光泽,像一块从宇宙深处掉下来的黑铁。它坠落的尾迹带着风啸,把沿途的云都搅成了漩涡,最后 “轰” 的一声砸在科技园区不远处的方向 —— 那声巨响穿透了隧道,林星宇感觉地面都在沸腾,混凝土碎块像雨点般砸在他身上。
地铁隧道开始坍塌。
林星宇被掉落的座椅卡住了右腿,他挣扎着去推,手指抠得生疼。远处传来水流声 —— 水管裂了,冰冷的水漫过脚踝。他摸了摸胸口的金属书签,“平安” 二字的刻痕硌着掌心,突然想起母亲早上的微信,心里一阵发紧:郊区的家离市区不算远,不知道父母有没有事?他们会不会也看到了这诡异的黑塔?
“别愣着!快爬起来!” 旁边一个穿工装的大叔拽了他一把,林星宇借着力气抽出腿,一瘸一拐地跟着人群往应急通道跑。跑过站台时,他看见一个老人正对着断网的收音机流泪,收音机里断断续续飘出应急广播的声音:“…… 全球多个城市检测到未知结构体坠落…… 米国?N 市、腐国?L 市、岛国…… 请市民保持冷静,待在安全区域……”
地面上的景象比隧道里更恐怖。
科技园区的高楼倒了一半,曾经的玻璃幕墙变成满地的碎渣,钢筋像扭曲的骨头戳在废墟里。烟尘笼罩着城市,太阳变成了灰蒙蒙的圆点。有人举着手机在废墟上哭喊,屏幕里是袋鼠国?X 市的画面:海港大桥被高塔坠落的冲击波拦腰折断,海水倒灌进城区;还有人转发着啊三国?M 市的照片:贫民窟上空的黑塔砸穿了铁皮屋,黑色的烟尘里能看见慌乱奔跑的人影。
林星宇没敢多停,他摸出手机,屏幕还是黑的,连紧急呼叫都拨不出去。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回郊区,找父母。他家住在郊区的 “晨光小区”,离科技园区大概二十公里,平时开车要四十分钟,现在只能走小路 —— 他记得有条穿过老城区的巷子,能避开主干道的废墟。
接下来的三天,是 “观察期”。
官方通过应急广播说,坠落的是 “未知结构体”,全球已发现 13 处,仅华夏境内就有三处,暂时没有检测到辐射或有毒物质,只是冲击力引发了坍塌。老城区的临时安置点里,人们抱着侥幸讨论:“可能是陨石吧?就是长得奇怪。”“说不定是外星探测器,只是坠下来了。” 林星宇没参与讨论,他每天都往郊区的方向走一段,再趁着天黑返回安置点 —— 前两次都被断树挡住了路,只能折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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