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倒台,七皇子被圈禁,朝堂格局剧变。原本看似超脱的五皇子宇文瑾,终于不再掩饰他的野心。一场看似寻常的赏菊宴,递到了我的手中。
楚晏摩挲着请柬光滑的纸张,眼神晦暗不明:“宇文瑾……他终于要下场了。此人心机深沉,远非宇文赫那般急躁暴戾可比。”
我接过请柬,指尖拂过上面精致的菊花纹样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他既然伸出了手,我们总得去探探这潭水的深浅。”
“我陪你同去。”楚晏语气不容置疑。
赏菊宴设在五皇子在京郊的别苑“清梧苑”。景致清幽,菊香馥郁,往来宾客皆是文人雅士、清流官员,一派风平浪静,仿佛与近日京城的血雨腥风毫不相干。
五皇子宇文瑾亲自在月洞门前相迎。他一身月白常服,玉冠束发,面容温润,笑意和煦,当真如传闻中那般谦和淡泊。
“安王世子,琉璃郡主,大驾光临,陋室生辉。”他拱手施礼,姿态优雅无可挑剔,目光在我和楚晏身上流转,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,“早闻二位鹣鲽情深,今日一见,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“五殿下过誉。”楚晏回礼,神色平淡,不卑不亢。
我也敛衽行礼,做出温婉模样:“殿下雅居,菊品高洁,令人心折。”
宇文瑾笑容更深,亲自引我们入内。席间,他谈笑风生,引经据典,与在座宾客品评诗词,鉴赏名菊,绝口不提朝政,风度极佳。
然而,酒过三巡,他借故将我引至一旁临水的曲廊。
“郡主近日受惊了。”他倚着栏杆,看着池中残荷,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,“我那七皇兄行事偏激,连累郡主,实非我等所愿见。”
我心中警铃微作,面上不动声色:“多谢殿下关怀,风波已过,臣女无恙。”
宇文瑾转过身,目光落在我脸上,那温和的眼底深处,锐光一闪而逝:“风波真的过去了吗?”他微微倾身,声音压低,带着诱惑,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郡主与世子如今风头正盛,是利刃,也是众矢之的。这京城,想将这柄利刃握在手中,或者……折断它的人,可不在少数。”
我抬眸,迎上他的目光,不闪不避:“殿下此言,臣女不解。臣女与世子,只愿恪守本分,忠君爱国,并无他念。”
宇文瑾轻笑一声,带着几分了然:“郡主是聪明人,何必自欺?我欣赏聪明人,更懂得如何与聪明人合作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缓,却字字清晰,“若郡主与世子愿意,我可为二位,在这风雨飘摇之际,寻一处安稳的港湾。我需要的,并非你们的臣服,而是……盟友。”
他终于抛出了真正的意图。不是招揽,是结盟。
我心中飞速盘算。五皇子势力隐而不发,若能结盟,确实能分担压力。但他此人深不可测,与虎谋皮,风险极大。
“殿下的美意,臣女心领。”我斟酌着词句,“只是此等大事,非臣女一人可决,需与世子细细商议。”
宇文瑾似乎早有所料,并不强求,笑容依旧温和:“自然。本王静候佳音。”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与一位老翰林交谈的楚晏,意味深长地道,“但愿世子……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。”
回程的马车上,我与楚晏相对无言,车内气氛凝重。
我将与五皇子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。
楚晏听完,冷笑一声:“盟友?他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无非是看我们势大,想借我们的力,却又不想付出对等的代价。若真与他结盟,事成之后,第一个被清算的,恐怕就是我们。”
我点头赞同:“我也觉得此人不可轻信。但他既然已经挑明,我们若断然拒绝,恐怕会立刻多一个强大的敌人。”
“无妨。”楚晏眼神锐利,“敌人多他一个不多。眼下更紧要的,是查清近期出现的神秘组织‘听风楼’的底细。泷飞那边有消息了。”
他压低声音:“初步查明,‘听风楼’并非单纯的江湖组织,它与朝中多位官员、甚至几位皇子都有若即若离的联系,贩卖消息,左右舆情,能量极大。更棘手的是,他们似乎掌握着一种极其隐秘的传递和获取信息的方式,我们的人几次跟踪都莫名其妙跟丢了,仿佛……他们能未卜先知。”
未卜先知?我心中一动,这描述,隐隐与我之前感觉到的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有些相似。难道……
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。”楚晏眉头紧锁,“否则,敌暗我明,太过被动。”
意外的突破口
转机出现在几天后。一名在城南市集负责巡查的京兆府小吏,在醉酒后向同僚吹嘘,说自己掌握了某个大人物的隐秘,足以换取一生富贵。这话辗转传到了“暗刃”耳中。
泷飞亲自带人找到了那个名叫赵四的小吏。一番“询问”之下,赵四吓得屁滚尿流,吐露实情:他前几日在巡查时,偶然撞见“墨韵斋”书局的掌柜与一个神秘人交接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令牌,那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、如同漩涡般的图案。他当时觉得奇怪,便留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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