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翻译好的内容仔细誊抄了一份(隐去了关于“月痕佩”具体用途和“心玉”的模糊部分),准备按约定交给莫云铮。原件和译稿则小心收好,这是对付“幽泉”和揭开“惑神蛊”秘密的重要筹码。
做完这一切,窗外天色已微微泛白。秋雨不知何时停了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。一夜未眠,我却毫无睡意,头脑反而因为破解了部分秘密而异常清醒,同时也被那“惑神蛊”的可怕威力压得心头沉重。
“月痕佩”在太后或与太后相关的人手中?莫云铮这个提示,简直是将我往宫廷最敏感、最危险的地带推。
直接向太后询问?无异于自寻死路。暗中调查?风险极高,一旦被察觉,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、且能接触到太后身边旧人旧物的机会。
就在这时,安王妃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,说王妃娘娘昨夜受了些风寒,晨起有些头痛,让我得空过去瞧瞧。
我心中一动,立刻有了主意。
来到安王妃院中,王妃确实有些恹恹的,斜靠在榻上。我亲自伺候她喝了太医开的驱寒汤药,又手法娴熟地帮她按摩太阳穴。
“还是你手巧。”安王妃舒服地叹了口气,“晏儿不在,多亏有你在身边。”
“王妃说哪里话,这是琉璃该做的。”我柔声道,状似无意地提起,“说起来,太后娘娘前几日还问起王妃,说秋日易发旧疾,让王妃多保重。太后慈心,对旧人总是格外挂念。”
安王妃点点头:“太后娘娘仁厚。我年轻时在宫中陪伴过太后一段时日,蒙她老人家多有照拂。”
“哦?王妃曾在太后宫中住过?”我适时露出好奇的神色,“那一定见过许多宫中的老嬷嬷、老姑姑了?听说她们知道好多老故事呢。”
安王妃笑了笑,眼神有些怀念:“是啊。那时候太后还是皇后,宫里规矩大,但老人都和气。有个姓赵的嬷嬷,是太后从娘家带进宫的,最是稳重妥帖,知道的事也多。后来年纪大了,太后恩典,放出去荣养了,好像就在京郊皇庄里,前几年还听说身子硬朗着。”
京郊皇庄!太后从娘家带进宫的心腹嬷嬷!
我压下心中的激动,继续不动声色地套话:“那这位赵嬷嬷一定很得太后的心了。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,秋日天凉,老人家最需关怀。”
安王妃不疑有他,叹道:“是啊。说起来,太后前些日子还提过一句,说赵嬷嬷年轻时手巧,尤其擅修补古玉,先帝爷赏过一块极难得的古玉给了端慧皇贵妃,不小心磕碰了,还是赵嬷嬷悄悄给修补好的,几乎看不出痕迹。太后还念叨,说如今宫里这样的手艺人都没了。”
修补古玉!端慧皇贵妃!几乎看不出痕迹!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,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猛然串联起来!
赵嬷嬷,太后心腹,擅修补古玉,曾修补过端慧皇贵妃的古玉……那枚需要“月痕”为引的“惑神蛊”仪式中,关键的“月痕佩”,会不会就是那块被修补过的古玉?而赵嬷嬷,作为修补者,很可能知晓这块玉的来历、特征,甚至……它后来去了哪里!
莫云铮暗示“月痕佩”在最后见过端慧皇贵妃的人手里,而赵嬷嬷,作为可能修补过玉佩、且是太后心腹的人,无疑是最有可能知晓内情、甚至保管着秘密的“旧人”之一!
“王妃,这位赵嬷嬷……如今在皇庄,不知具体是哪一处?太后和王妃都如此记挂,若是方便,琉璃或许可以代王妃和太后,去探望一下这位老人家,送些秋日补品,也是全了心意。”我语气自然,带着晚辈的恭敬与体贴。
安王妃想了想,道:“好像在京西的‘长春庄’。你若有心,去探望一下也好。就说是我和太后娘娘记挂她,让她好生将养。我让管家备些合用的东西,你挑个晴好的日子去吧。”
“是,多谢王妃。”我恭顺应下,心中已然有了计较。
长春庄,赵嬷嬷。这或许就是揭开“月痕佩”下落,乃至“惑神蛊”秘密的关键钥匙!
就在我准备着手安排探望赵嬷嬷事宜时,南疆传来了楚晏最新的密信。信中的内容,却让我刚刚因找到线索而稍松的心弦,再次狠狠绷紧。
“南疆局势有变。黑石峒酋首突然暴毙,死状诡异,似与蛊毒有关。其部分亲信指控为‘幽泉’灭口,‘幽泉’使者则反指酋首背信,双方火并,损失惨重。然,‘幽泉’使者趁乱携部分核心人员及疑似‘心引之蛹’的活体样本,消失于瘴疠丛林深处,去向不明。我疑其有备用路线或接应,可能……已秘密北上。京城,恐是下一目标。务必小心,尤其注意近期自南而来的‘特殊’商队或人员。我处理完此地残局,即设法回京。珍重。”
“幽泉”携带“惑神蛊”的活体样本,可能已经北上,目标直指京城!
而我刚刚找到的、关于“月痕佩”的线索,或许正是他们北上的目的之一——获取激活“惑神蛊母”的最后一块拼图!
风雨骤急,真正的对决,似乎正在以超出预料的速度,向着京城——这个帝国的心脏,步步紧逼。而我,必须赶在敌人之前,找到赵嬷嬷,问出“月痕佩”的下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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