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猎刚过没几日,景仁宫的庭院里还飘着淡淡的桂花与烤兔子的混合香气 —— 小德子正蹲在廊下,捧着个缺了角的陶碗,给大家 “复盘” 秋猎时抓兔子的 “光辉事迹”。他手里比划着,唾沫星子溅了满碗:“当时那兔子跑得比华贵妃的宫女还快!我追了三棵树,差点把芝麻饼都扔出去当诱饵,最后还是禄子哥用木槌敲了下树干,兔子吓得腿软,才被我抓住的!”
刘姑姑正蹲在一旁翻晒秋猎时沾了泥的棉手套,闻言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:“你这猴儿,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!明明是兔子自己撞在树上,跟你追不追有什么关系?再说,你那芝麻饼早就被你啃得只剩渣了,还当诱饵呢!”
小德子赶紧捂住碗里剩下的半块芝麻饼,嘴硬道:“才不是渣!我留了最大一块给三皇子,他吃了还笑呢!林昭仪娘娘说,以后秋猎还让我跟着抓兔子!” 这话逗得刚从屋里出来的贤妃笑出了声,连手里端着的按穴手册都晃了晃 —— 那是皇后让人印刷分发的《足底按穴浅解》,封面上印着 “民间偏方整理”,内里却藏着高峰的心血。
“别闹了,” 高峰从贤妃手里接过手册,翻到 “小儿积食调理” 那页,“李太医刚才派人来说,想让我再补充些‘老人常见关节痛’的按穴方法,加进下一版手册里。小德子,你今天别忘了盯紧绿珠,她最近总往翊坤宫跑,说不定又在搞什么小动作。”
提到绿珠,小德子瞬间精神了,把芝麻饼碗往石凳上一放,拍着胸脯说:“放心吧禄子哥!我现在是‘景仁宫第一盯梢小能手’!昨天我还看见绿珠偷偷往御花园假山后跑,手里攥着个小纸条,我跟了她三条路,连蚂蚁都没发现我!”
刘姑姑笑着调侃:“你跟蚂蚁倒是熟,上次盯梢还跟蚂蚁抢梧桐叶,这次可别再让蚂蚁把你卖了。”
小德子梗着脖子反驳:“才不会!我今天带了芝麻饼,要是遇到蚂蚁,就给它们一块,让它们帮我盯梢,保证万无一失!” 说着,他就揣着半块芝麻饼,猫着腰往翊坤宫方向跑,活像只偷食的小松鼠。
这边景仁宫一片热闹,翊坤宫里却透着股 “风雨欲来” 的压抑。绿珠正站在华贵妃面前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,脸色发白:“娘娘,丞相叔叔派人来说,让奴婢尽快打听陛下最近的身体状况,尤其是秋猎时有没有旧疾复发,还让奴婢探探那小禄子的按穴手册里,有没有什么能‘用得上’的法子……”
华贵妃坐在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串佛珠,眼神阴鸷:“知道了。等会儿那小禄子来给我调理肩颈,你就去窗外偷听,重点听他有没有提陛下的身体,还有手册里的秘方。记住,别被发现了,要是出了岔子,你和你那丞相叔叔都别想好过!”
绿珠赶紧点头,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—— 自从上次诬陷高峰用妖术失败后,华贵妃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,这次要是再办不好,说不定真会像翠儿一样被送去辛者库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高峰提着木槌来到翊坤宫。华贵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斜倚在软榻上:“你来了,最近肩颈总酸,尤其是左边,按揉时多用力些。” 高峰应下,刚拿出木槌,就瞥见绿珠悄悄往后退,眼神时不时往窗外瞟 —— 他心里瞬间明白,这是要搞偷听的把戏。
按揉开始后,高峰故意放慢动作,一边按一边 “闲聊”:“娘娘,最近陛下秋猎回来,腰疾倒是没复发,就是偶尔会说膝盖有些凉,李太医让我在手册里加些‘膝盖保暖按穴法’,说是冬天快到了,能帮陛下预防关节痛。”
这话刚说完,窗外就传来一阵轻微的 “窸窣” 声 —— 绿珠正趴在窗沿下,用手指抠着窗纸,想听得更清楚些,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,准备记录。她没注意到,不远处的草丛里,小德子正蹲在那里,嘴里咬着半块芝麻饼,眼睛瞪得溜圆 —— 他早就跟着绿珠来了,还特意找了个能看清窗沿的位置,连芝麻饼渣都不敢掉。
高峰假装没听见窗外的动静,继续说:“手册里还加了些‘老人安神按穴法’,太后说用着不错,昨天还让我去给她按揉了一次,说夜里睡得比以前香多了。” 窗外的 “窸窣” 声更响了,绿珠显然在快速记录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就在这时,小德子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,手里举着半块芝麻饼,大喊:“绿珠!你在这儿偷听说悄悄话!还拿着小本子记,是不是想偷禄子哥的手册秘方!”
绿珠吓得魂飞魄散,手里的小本子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,转身就要跑,却被小德子一把抓住衣角:“别跑!你偷听说坏话,还想跑?我要把你交给禄子哥,让他评评理!”
屋里的华贵妃和高峰听到动静,赶紧出来。见绿珠被小德子抓着,华贵妃的脸色瞬间变了,强装镇定地说:“怎么回事?绿珠,你不在屋里伺候,跑到这儿来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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