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猎归来的景仁宫,比往日更显热闹 —— 庭院里晒满了秋猎时带回的风干野果,小德子正蹲在石凳上,把芝麻饼碎末拌进野果里,美其名曰 “给三皇子做的果味饼”,结果拌得满手都是糖霜,连耳朵尖都沾了碎屑,活像只刚偷吃完蜜罐的小松鼠。
“小德子!你再把饼屑撒满地,我就把你的芝麻饼全锁进柜子里!” 刘姑姑拿着扫帚从屋里出来,见庭院里到处是饼屑,气得笑出声,“秋猎时你追兔子把棉手套弄丢了,现在还敢捣乱,小心贤妃娘娘罚你抄规矩!”
小德子赶紧把手里的果盘护在怀里,撒腿就往高峰身边跑:“禄子哥救我!刘姑姑要没收我的饼!” 此时高峰正坐在廊下,擦拭着秋猎时用过的木槌 —— 那木槌在猎场帮他挡过一支冷箭,虽磕出个小缺口,却更显结实。
“别闹了,” 高峰笑着把小德子拉到身边,帮他擦了擦手上的糖霜,“刚从永寿宫回来,林昭仪说三皇子还惦记你带的芝麻饼,让你有空过去玩。你要是再捣乱,刘姑姑真没收了饼,看你怎么跟三皇子交代。”
小德子一听 “三皇子”,立刻老实了,乖乖坐在一旁帮高峰整理木槌上的防滑布,嘴里还碎碎念:“我要留三块最大的饼给三皇子,还要教他玩拨浪鼓,不让绿珠那种坏宫女靠近他。” 提起绿珠,他还愤愤不平 —— 秋猎时绿珠和丞相派来的人在小树林设陷阱,多亏高峰提前察觉,联合侍卫拆了陷阱,最后绿珠被皇帝下令送去辛者库,华贵妃也因 “纵容眼线” 被罚禁足三个月,暂时没了动静。
正说着,院门外传来太医院小太监的声音:“景仁宫的小禄子公公,李太医请您去太医院一趟,说有要事商议。”
高峰心里一动 —— 秋猎时李太医也跟着去了,帮着处理过几个侍卫的摔伤,当时就夸他的按穴法 “应急管用”,现在找他,怕是有正事。他起身对贤妃说:“娘娘,我去去就回,若是三皇子那边派人来,让小德子先过去。”
贤妃点了点头,笑着说:“去吧,李太医是个明事理的人,找你定是好事。记得跟李太医说,上次他要的艾草粉,我让刘姑姑晒好了,让他抽空来取。”
跟着小太监往太医院走,路上还遇到几个宫女在议论秋猎的事,提起高峰拆陷阱、救侍卫,都赞不绝口,甚至有人说 “以后身子不舒服,宁愿找小禄子公公按揉,也不想去太医院扎针”。高峰听着,心里却没飘 —— 他知道,华贵妃虽被禁足,丞相还在,以后少不了还要提防。
到了太医院,李太医正坐在诊室里,案上摆着一堆医书和空白的纸笺,见高峰进来,赶紧起身迎上去:“小禄子公公,可算把你盼来了!快坐,我给你泡了新采的菊花茶。”
高峰坐下,接过茶杯,见案上的医书里夹着不少纸条,上面写着 “足底穴位”“积食对应内庭穴”“腰疾对应太溪穴”,心里大概有了数。
“不瞒你说,” 李太医喝了口茶,语气诚恳,“秋猎时见你用按穴法帮侍卫缓解扭伤,又想起你之前帮太后、陛下、三皇子调理的事,我就觉得你这按穴法是个好东西 —— 比针灸温和,比汤药见效快,尤其适合后宫娘娘和老弱之人。我想跟你合作,把‘足底按穴对应病症’的方法编着成手册,供太医院的人参考,以后遇到急症,也多个应急的法子,你看怎么样?”
高峰愣了愣,随即笑了:“李太医抬举我了,我这不过是些民间学来的偏方,哪能编进太医院的手册?”
“什么偏方!” 李太医摆了摆手,拿起案上的纸条,“你看,我这几日整理了不少案例 —— 太后的腹泻对应涌泉穴,陛下的腰疾对应太溪穴,三皇子的积食对应内庭穴,还有侍卫的扭伤对应解溪穴,这些都是实实在在有效的法子,怎么能算偏方?再说,太医院也需要新鲜的东西,总不能一直抱着老医书不放。”
见李太医态度诚恳,又确实是为了帮人,高峰想了想,点头应道:“既然李太医不嫌弃,我就陪您试试。只是有个请求 —— 手册上别写我的名字,就写‘民间偏方整理’,我人微言轻,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李太医愣了愣,随即明白了 —— 高峰是怕华贵妃解禁后又找事,也怕树大招风,引来更多猜忌。他笑着拍了拍高峰的肩膀:“好!就依你!咱们做这事是为了帮人,不是为了名声,写不写名字都一样。”
接下来的半个月,高峰每天都会抽两个时辰去太医院,和李太医一起编着手册。李太医负责记录和整理医理,高峰负责讲解每个穴位的位置、对应的病症和按揉手法,偶尔还会现场演示 —— 比如太医院的小太监总觉得肩颈酸,高峰就按揉他的肩井穴反射区,没一会儿小太监就说 “舒服多了”,引得其他太医也围过来看热闹。
这日,两人正讨论 “头痛对应太冲穴”,小德子突然抱着个布袋子跑进来,嘴里喊着:“禄子哥!刘姑姑让我给你送芝麻饼,还有林昭仪娘娘给的蜜饯,说你们编书辛苦,要多吃点!” 他一进门就把布袋子往桌上一放,结果没注意案上的墨水瓶,“哗啦” 一声,墨汁洒了半张纸笺,吓得他赶紧用袖子去擦,结果越擦越脏,纸上的字迹全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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