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一院三楼值班室的空气像凝了冰，老周手里黑色盒子泛出的黑光，顺着地板的裂缝慢慢蔓延，在墙角积成一小滩，像未干的墨渍。
苏砚和林野缩在值班桌底下，膝盖抵着冰凉的金属桌腿，能清晰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有手镯碎片砸在桌板上的“叮叮”脆响——
那些碎片被黑光控制着，像锋利的小刀片，在桌板上划出细密的划痕，木屑簌簌往下掉。
“别躲了，桌板撑不了多久。”
老周的声音从桌外传来，带着刻意压低的阴狠，他的皮鞋尖在桌腿旁来回踱步，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跳上，“苏砚，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？
影缝初代载体的后代，天生就能容纳双倍执念能量，你母亲当年就是因为舍不得用你做实验，才跟林默一起躲着我，现在……
该你替她还债了。”
苏砚的后背猛地一僵——
“初代载体后代”这个词，她还是第一次听，但指尖碰到怀里铁盒的瞬间，能量核心突然震动了一下，像是在回应老周的话。
她攥紧铁盒，指甲掐进掌心：
“你胡说！我母亲才不会做这种事，你就是想骗我交出能量核心！”
“骗你？”
老周嗤笑一声，突然弯腰，一把掀翻了旁边的空椅子，椅子“哐当”砸在地上，靠背裂成两半，“你看看这个。”
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，隔着桌板递到苏砚眼前。
照片边缘有些磨损，上面是母亲被绑在木椅上的样子：
她的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，手腕上的“缝”字扣不见了，眼睛被黑布蒙着，嘴角似乎还有淡淡的淤青，背景是个昏暗的房间，墙上隐约能看到影缝符号的轮廓。
苏砚的呼吸瞬间停滞，指尖冰凉——
照片里母亲穿的浅蓝色外套，是她失踪前常穿的那件，领口还别着母亲最喜欢的珍珠发卡。
“你把她怎么样了？”
她的声音发颤，下意识想爬出去，却被林野死死拉住。
“放心，她还活着。”
老周把照片放在桌板上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，“只要你把能量核心和‘影’字扣给我，我立刻放她走。但你要是敢耍花样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地上的手镯碎片，那些碎片突然又泛起点点红光，“这些沾着陈静执念的碎片，可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林野突然从桌下探出头，手里攥着之前撬通风口的工具，对着老周的手腕砸过去：
“别想用苏砚的母亲威胁她！你根本不知道执念能量失控的后果，当年73号实验体就是因为能量过载才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
老周猛地后退，躲开工具的同时，手里的黑色盒子突然发出“嗡”的一声，黑光瞬间变强，地上的手镯碎片像被赋予了生命，纷纷腾空而起，朝着桌下的苏砚射去！
林野眼疾手快，赶紧把苏砚往身后拉，碎片擦着苏砚的衣角飞过，钉在后面的墙上，留下一个个小坑。
“再动一下，我就让这些碎片扎进她的胳膊里。”
老周举着黑色盒子，一步步逼近，脸上满是疯狂，“林野，你哥当年就是因为挡我的路，才被保护派的人‘藏’起来，你现在也要走他的老路？”
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林野心里，他的动作顿了一下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。
苏砚看出他的犹豫，赶紧摸向背包——
之前从通风口找到的母亲白大褂还在里面，内侧绣着“苏兰”二字，口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。
她趁老周注意力在林野身上，悄悄拉开背包拉链，指尖勾住白大褂的领口，猛地将白大褂扔了出去：
“看这个！”
白大褂在空中展开，内侧的“守”字扣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，像正午的太阳，瞬间冲破了老周的黑光。
那些腾空的手镯碎片，一碰到金光就像被浇了沸水的冰雪，红光瞬间熄灭，“叮叮当当”掉在地上，再也没了动静。
老周被金光晃得睁不开眼，下意识用手去挡，白大褂刚好落在他的肩膀上，他像被烫伤一样，尖叫着把白大褂甩开，后退时撞到了身后的值班桌，桌上的搪瓷杯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苏砚趁机爬出来，捡起地上的白大褂，发现老周领口的“缝”字扣竟然变黑了一块，边缘还在微微冒烟，像是被金光腐蚀了。
“这是我母亲的白大褂，上面有保护派的‘守’字扣，你的‘缝’字扣根本不是对手。”
她把白大褂抱在怀里，心里踏实了不少——母亲留下的东西，果然能保护她。
老周盯着白大褂上的“守”字扣，脸色铁青：
“苏兰那女人，居然把保护派的东西留给你……”
他突然注意到地上的照片，刚才混乱中，照片被风吹到了桌腿旁，背面朝上。
老周眼神一沉，伸手就要去捡，苏砚却比他快一步，踩着照片蹲下身。
就在这时，她感觉到脚底传来一丝粗糙的触感，像是纸上贴了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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