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文爆裂,竟在幻影胸口炸出一个豁口。
萧砚刀光一闪,江枝尖笑一声,两人同时冲入豁口,将一群百姓硬生生护出火海。
老符官当场被火焰吞没,连骨灰都不复存在。
百姓哭喊:“他们才是护魂的人!六族才是乱源!”
呼喊声逐渐汇聚,冲散了部分幻象的压迫。
——
六族长老站在远处,看着局势渐渐崩坏,怒极欲狂。
“该死!若他们活下去,魂域再无我族立足之地!”
“放阵!毁了他们!”
几名长老同时掷出血符,试图引爆残余的符柱。
然而符柱早已成废墟,黑焰反噬,轰然炸裂。长老们惨叫着被火浪掀翻,狼狈不堪,面容扭曲,竟被百姓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是他们!”
“是六族要毁我们!”
呼喊声如雷,百姓心中的恐惧逐渐转化为愤怒。
江枝癫笑如刃:“哈哈哈哈!疯子早说过!六族不是魂域的主,是乱的根!你们看清了没有!”
她的声音疯狂,却彻底击碎了六族伪装。
——
黑焰幻影愤怒咆哮,血与火翻涌,天地如炼狱。
萧砚浑身是伤,断刀血痕累累,却仍冷冷立在江枝身侧。
“余波,才刚开始。”
江枝笑声尖锐:“疯子要看这火,把他们都烧成灰!”
火海翻涌了一夜。
天穹彻底漆黑,血月被焚成灰烬,夜空无星,唯有滔天的黑焰在咆哮。
半座城池被吞没,街巷化作焦土,石桥崩塌,河水蒸腾成雾,尸骸无数,哀嚎与哭喊声仍在空气中回荡,仿佛魂域的每一块砖石都在流泪。
——
当魂狱残影最后一声咆哮震碎穹顶,火焰终于在无数血魂的供养后缓缓消退。
黑焰并未彻底消失,而是化作一缕缕缠绕虚空的暗影,若隐若现,像蛇,像雾,游走在焦土与人心之间。
它退去了,却留下了比烈火更深的阴影。
——
广场上,幸存的百姓抱头而哭。
他们的眼睛布满血丝,许多人手中还握着沾血的棍棒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僵硬。低头一看,发现血迹并非敌人,而是亲人的。
“我……我杀了我娘……”
“是幻象逼我动手,我……我……”
哭喊与懊悔震彻整片焦土。有人发疯般撕扯自己的头发,有人一遍遍用力磕头,鲜血从额头流出,染红焦黑的大地。
他们的心中,从此刻起再没有真正的清明。
这便是大战余波。
——
幸存的符官们寥寥无几。
年轻的早已死在幻象中,老者大多焚尽符册换来片刻生机。剩下几人满身是血,颤抖着在焦土上写下最后的痕迹:
“记此一日——非江枝、萧砚引火,乃六族借火推乱。”
他们的手抖得厉害,字迹歪斜,却仍一笔一划刻入焦石。哪怕身死,这句话也要留下。
血染符石,成为唯一的见证。
——
六族长老狼狈不堪。
他们衣袍尽毁,发须焦黑,脸上布满裂痕与血迹,几乎认不出往日高高在上的威仪。
有长老怒吼:“我们……怎会败给疯子!”
另一个却嘶哑低声:“不是败给疯子,是败给火……它不再认我们了。”
他们互相对视,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惶恐。
六族,在百姓与符官眼中,已不再是无可撼动的天柱。
——
江枝站在焦土中央,满身血痕,唇角笑得癫狂。
她抬起手,符笔沾满血迹,指向远去的六族背影,尖声大笑:“哈哈哈哈!你们看!六族不是镇魂的神,是抱头鼠窜的鬼!疯子说得没错吧?!”
她的声音尖锐刺耳,压得群臣面色惨白,百姓泪流满面,却再没人敢反驳。
疯子,用疯癫,将真相活生生钉进了所有人的心里。
——
萧砚立在她身侧,断刀仍在滴血。肩上的伤口焦黑溃烂,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,却依旧握得极紧。
他的声音冷沉:“黑焰退了,但影子还在。”
江枝猛然转头,双眼血红,笑得刺耳:“哈哈哈哈!疯子知道!它没死,它在等!等你们的心再次乱!”
她的笑声,让百姓们心头发寒。有人瑟瑟发抖,低声哭泣:“我们……还能活下去吗?”
萧砚冷冷望着焦土,声音如铁:“活下去。”
简短的两个字,却像一道冷铁打进血火,令哭喊暂时止息。
——
大战的余波,远不止此。
城池半毁,魂域气运骤降,符文天网被焚出无数裂缝,天地灵气紊乱,幻象残痕还在夜空中闪烁,仿佛随时可能再次爆发。
而每一个幸存者的心里,都留下了幻象的烙印。
有孩子梦见母亲扑火而亡,日日哭喊;
有丈夫再不敢靠近妻子,因为幻象中,他亲手杀了她;
有士兵夜夜拔刀,分不清梦境与现实。
魂域,从此不再安宁。
——
江枝踉跄着走在焦土上,突然蹲下身,手指在地面划拉出一行血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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