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像草根一样,从废墟下钻出来,越长越深。
有百姓哀求:“求六族再祭一场,让幻影散去。”
也有人怒吼:“祭不了的!都是骗人的!幻影是他们自己!”
城内的分裂,比幻象更可怕。
——
六族此刻沉默。
他们再未公开喊祭,却暗暗散布另一种说法:“幻影之所以不散,是因疯女与冷刀仍在人间。他们镇不住火,反添乱。”
这话不再直白,而是阴影般潜入人心。百姓不敢公然议论,却在心底反复咀嚼。
“若真因他们呢?”
“要是除掉他们,火就熄了呢?”
怀疑再次生根。
——
江枝对此只笑:“哈哈哈哈!疯子多活一日,就多笑一声!你们要祭疯子?来啊!疯子看你们先疯还是我先死!”
她的笑声刺耳,却让不少人忽然心安:只要她还在笑,幻影似乎就没那么可怕。
萧砚冷冷守在她身侧,断刀常年不离手,白日巡街,夜晚坐镇。他的话寡淡,却一言定音:“活下去。”
这两个字,比任何符咒都重。
——
一日清晨,幸存的符官在焦土中央立起一块血碑。
碑面粗糙,裂纹遍布,上刻八个字:
“此火非疯,乃六族乱。”
字迹歪斜,血迹犹在。
百姓围在碑前,有人低声念,有人泪如雨下。碑下的泥地,被人踏得泥泞,却越踏越深,像要把这句话钉进脚下的大地。
六族的脸色铁青,却无人敢上前摧毁。因为那碑,是用所有死去符官的血写成的。摧毁它,就等于摧毁所有死者的魂。
江枝哈哈大笑:“好!疯子不用写了,你们替疯子写了!写得真!写得狠!”
她的笑声震得碑上血字微微渗开,像又活了。
——
然而,幻象并未退散。
夜幕再临时,黑雾如常卷起,幻影在碑周徘徊。
有人看见自己死去的父亲坐在碑下,抚着血字叹息:“孩子,你别记了,跟我走吧。”
有人看见自己的妻子从碑后探出头来,轻声唱他们成婚时的曲。
碑上的血字闪着冷光,与幻象的低语交织。
百姓惊恐,却无人敢走。
因为他们心里明白:若碑也倒了,他们就再没有依靠。
——
这一夜,江枝站在碑前,笑声压下去,忽然变得很轻。
“冷脸,你说……疯子要是死了,这碑会不会也笑?”
萧砚握刀而立,目光冷沉:“碑不会笑。碑只会记。你不死,它也要记;你死了,它更要记。”
江枝盯着他,忽然咧嘴:“哈哈哈哈!冷脸,你还会安慰疯子了!”
她笑着,眼角却溢出泪,迅速抹去,不让人看见。
——
夜风骤起。
碑上的血字忽然流下,滴入泥土。与此同时,黑雾在碑后骤然凝聚,幻影齐齐低声咆哮。
有人尖叫:“看!碑惹怒了幻影!”
也有人喊:“不!是幻影怕碑!”
群声鼎沸,真假难分。
江枝忽然仰头狂笑:“哈哈哈哈!怕也好,怒也好,反正它们比你们更老实!碑在,它们绕着走,你们倒是敢吗?”
她一步上前,将手掌按在碑上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。碑面立刻亮起一道红光,幻影瞬间退散数丈。
百姓惊愕,跪地叩头:“疯女护碑!”
江枝大笑:“疯子才不护!疯子只护自己的疯!哈哈哈哈!”
她的声音,震得幻影低低呜咽。
萧砚冷冷拔刀,立于她身后,寒光映照整个碑面。
——
夜色更深时,城上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鸣响。
那是黑焰的声息。
它并未化火,却在空气中低低燃烧,像在提醒所有人:
幻象未终。
黑焰……还在。
碑光与刀光,交织在夜空下,照亮了废墟中无数惊惧的眼睛。
——
这一夜,江枝疯笑,萧砚冷刀。
一笑一刃,压住了全城的恐惧。
但他们都知道,这只是暂时。
幻象留痕,黑焰再启——只是迟早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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