碑在颤抖,碑心的符文燃烧,名字的血光汇聚成一道道锁链冲向火痕,试图钉住裂口。火痕震动,怒吼,黑焰疯狂挣扎,碑石表面不断炸裂,石屑飞溅,符官们倒在碑前,手指断裂,血流成河,他们用最后的力气将血抹在碑脚,拼命维系光网。老符官瞎着双眼,仍在喃喃:“封……封……”他的声音像残风,飘散在火声里,却死死钉住了一丝希望。
城池已经彻底沦陷,街道上遍地是笑着的尸影,火焰灼烧着屋宇,屋檐坍塌,灰烬落下,像黑雪飘洒。活人只剩下碑前的一小撮,他们哭嚎着、笑着、用血刻字,用牙咬石,手指磨到骨头裸露也不敢停。他们围着碑,像最后的火堆,疯笑与哭喊交织,江枝的笑声与萧砚的冷刀成为唯一的支撑。天上的火痕越来越大,黑焰如瀑布般垂下,梦尸成海,碑光摇摇欲坠,整个世界仿佛要在这一刻彻底沉没。
魂狱已不再是梦里的幻象,而是从天穹裂口倾泻而下的现实,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,像一口巨炉,把整个城连同血与魂一起熔炼。
天空轰鸣,火痕的裂口再无遮掩,整个天幕像被撕开的肚腹,血色的筋络翻卷,黑焰滚滚倾泻而下,直扑城池。黑焰落地的瞬间,大地像被点燃的纸张,石板裂开,屋宇化灰,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焦灼气息,哭喊声在火浪中几乎被完全吞没。梦尸群体骤然暴动,他们的身躯开始扭曲,骨头在火焰中拉长,手指化作火丝,嘴巴张大到耳边,笑声尖锐刺耳,仿佛每一个都是魂狱的爪牙。他们成群扑向碑前,血肉火焰交织,像潮水淹没而来。百姓最后的残群紧紧抱着碑,哭喊声已变成嘶吼,他们有人当场咬断舌头,把血喷在碑心,用残魂去续符,有人直接点燃自己,将身体扑在碑石上,让火焰烧出一道血锁,把碑与天空缝死。碑石嗡鸣,血光疯狂爆发,一条条锁链直冲天穹,与黑焰正面相撞。
那一刻,整个天空像被千万道铁链拉扯,血光与火焰硬生生撞在一起,爆裂出刺目光芒,天地同时颤抖,城池被震得屋舍尽毁,街道翻裂,哭声、笑声、怒吼声混在一起。梦尸扑向人群,有人被瞬间拖入火海,化作新的尸偶,笑着扑向自己的亲人,亲人尖叫着挥刀,却只能斩下熟悉的面孔,泪与血一起溅落。更多人彻底癫狂,他们笑着哭着,把自己献给碑,把血溅上去,碑心在疯狂吞噬这些献祭,把他们的魂化作更粗的锁链,去抵住天上的裂口。
江枝满身火焰,头发烧尽,肌肤焦黑,却笑得愈发疯癫,她笑声尖锐,带血带泪:“哈哈哈哈!火痕啊!魂狱啊!疯子陪你笑到天塌!”她猛地扑入火潮,牙齿咬住一条巨大的火蛇,硬生生撕裂开来,黑焰在她体内炸开,她口吐黑血,却笑得更响,笑声震得梦尸停顿,魂狱的火丝一度紊乱。萧砚横刀立在她身侧,冷眼一斩,刀光纵横,将扑下的梦尸成片斩碎,火光与鲜血在他身周炸开,他的手臂已裂开一道道深痕,鲜血与刀光混合,他的眼中血丝布满,整个人像在崩溃边缘,却冷声一句:“斩。”
冷刀与疯笑第一次并肩,他们一笑一斩,在碑心之下硬生生抵住了倾泻而下的魂狱。碑的锁链在他们的引动下猛然爆发,血光如千军万马冲天,硬碰黑焰,爆炸声震裂耳膜,百姓全体在碑下狂笑与哭嚎,他们的魂一个接一个被碑抽走,化作锁链,死者在笑,生者在哭,哭笑交织成一片疯潮,把整个城包裹。
火痕怒吼,裂口愈开愈大,黑焰化作巨浪,碑光化作铁锁,天地在这片疯狂中硬生生僵持。城池成了炉鼎,血与火在其中翻滚,魂与碑在其中对撞,梦尸与活人混杀,江枝疯笑到声嘶力竭,萧砚冷刀到血肉模糊。
魂狱与城池的最终对撞,在这一刻彻底撕开。
天地轰鸣渐缓,黑焰仍在翻滚,可冲击的狂烈已经逐渐退去,碑心的血光一线一线暗下来,像在燃尽的余烬里吐最后的光。天空那道裂口依旧存在,血色的筋络仍横亘天穹,黑焰的触须不甘地翻涌,但已不再全数倾泻,而是蜷缩在裂口深处,像被强行拉住的猛兽,怒吼不止。碑下,百姓已然所剩无几,原本数万的城中人,此刻不过数百之数,他们全都倒在碑周围,脸上血泪交织,有的死时仍咬着石砖,有的魂魄已散,但指尖还死死扣着名字的残痕。空气中弥漫着焦尸的味道,城池的街道全数崩塌,屋舍成灰,街道成渊,整个城犹如一座被火焚尽的铁炉,只剩碑石与碑下的残血在发亮。梦尸的数量锐减,大片梦尸在碑光与火焰的撕扯中化为灰烬,笑声逐渐沉寂,但仍有一部分未彻底消散,他们在街道阴影里缓慢行走,眼神依旧空洞,嘴角依旧僵笑,像在等待新的夜幕。百姓惊恐不敢靠近,他们知道那些梦尸只是被压制,却未被彻底消灭。
江枝瘫在碑脚,浑身焦黑,她的笑声已沙哑得几乎破碎,喉咙里只剩下一口血与嘶笑,她仰头望着天,眼神癫狂,嘴角溢血,却仍吐出一句:“哈哈哈哈……没死啊……疯子赢了半招。”她的身体已在发抖,魂魄裂痕遍布,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火中燃烧,但她还是笑,她笑得泪流满面,像在用最后的声音嘲讽整个狱。萧砚站在她身旁,冷刀插入碑前的裂缝,手臂早已血肉模糊,裂纹遍布全身,他的眼中几乎被血丝填满,却依旧冷冷望着天空。他一句话也不说,只有那一双冷眸,死死钉住火痕,仿佛他整个人就是最后的一道铁钉。碑光因他们二人而未彻底熄灭,血与笑、刀与名汇聚在一起,撑住了这残破的天地。
百姓残存者跪倒在碑下,哭声再无力气变成声浪,只是断断续续的呜咽,他们看着疯女与冷刀,心里明白正是这二人将魂狱死死拦在裂口之外。他们中有人颤声喃喃:“还活……还活……”有人麻木地笑,笑声空洞得和梦尸几无差别。有人掏空最后的力气,用血在碑石上刻字,可名字刚刻到一半,便断了气,手臂垂落。碑石上光芒闪烁,那半个名字仍在燃烧,像在为他守最后一息。
整个城池陷入一片死寂,只剩天上的火痕在低沉翻滚,仿佛不甘的兽在咆哮。碑光未灭,黑焰未熄,天地之间僵持成一种怪诞的平衡。残魂在风中飘荡,梦尸在阴影里游走,百姓在碑下哭泣,疯笑与冷刀守在中心,像两根插在血土里的铁钉。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对峙能维持多久,也没有人敢说下一次冲击会不会彻底把城吞没。
风卷起灰烬,像一场无声的雪,飘落在碑与尸之间。夜幕再临时,梦尸的笑声必将再次响起,火痕的裂口必将再次张开。但至少此刻,碑光还在闪烁,魂狱未能彻底压下,城池还残存一线呼吸。
魂狱压不灭,但碑光未熄。大战的余波,就在这支离破碎的废墟上缓缓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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