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华灯初上。
蓉城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,叶天赐拦了辆出租车,报出了“天悦府”的名字。
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,一听这地名,立马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叶天赐两眼,话也变得客气起来。
“小兄弟去天悦府啊?那地方可不一般,听说进去消费一次,顶我跑一年车都赚不回来。”
叶天赐笑了笑,没接话。
车子一路疾驰,最终在城郊一处僻静的庄园外停下。这里没有醒目的招牌,只有一扇厚重的黑铁大门,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色西装、神情冷峻的安保人员,气场十足。
付了车费下车,叶天赐刚走到门口,就被拦了下来。
“先生,请出示您的会员卡。”安保人员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。
“我没有会员卡,是慕容博约我来的。”叶天赐淡淡地说道。
听到“慕容博”三个字,其中一名安保人员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,立刻通过耳麦低声确认。片刻之后,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恭敬地躬身。
“原来是叶先生,失礼了。博爷已经等候多时,请跟我来。”
厚重的铁门无声地滑开,露出了里面的景象。没有金碧辉煌的俗气,而是一种低调内敛的奢华。一步一景,曲径通幽,假山流水的布局颇有古风韵味,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。
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,慕容博竟然亲自等在了一座独立院落的门口。
“叶先生,您来了!快请进!”慕容博快步迎了上来,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,姿态放得很低。
“慕容先生客气了。”叶天赐点了点头,跟着他走进了院子。
院内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两层小楼,装潢雅致。慕容博将叶天赐引到二楼一间茶室门口,停下脚步,压低了声音。
“叶先生,小雪就在里面。这孩子脾气倔,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,还请您多担待。”
“嗯。”叶天赐应了一声,没什么表情。
慕容博推开门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茶室里,暖黄色的灯光下,一道清冷的身影正坐在茶台后。
正是慕容雪。
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休闲装,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素面朝天。那张平日里总是精致得一丝不苟的俏脸上,此刻却写满了疲惫,眼底甚至能看到一抹淡淡的青色。她的面前,笔记本电脑亮着,旁边还堆着几份文件。
听到开门声,她抬起头,看到慕容博身后的叶天赐,秀眉瞬间蹙起。
“爷爷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和不悦,显然,她并不知道慕容博会把叶天赐叫来。
“小雪,不得无礼。”慕容博连忙打圆场,脸上有些尴尬,“叶先生是关心你,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叶天赐没有理会慕容博的解释,径直走到慕容雪对面坐下,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股市数据和分析图表。
“听说你遇到麻烦了。”他开口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。
慕容雪的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只是将头转向了一边,那是一种无声的抗拒。
慕容博见状,心里叹了口气,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碍事。
“叶先生,小雪,你们聊,我……我去楼下准备点宵夜。”说完,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,还顺手关上了门。
茶室里,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空气中只剩下加湿器喷吐水雾的轻微声响。
良久,还是叶天赐打破了寂静。
“撑不住了?”
这三个字,像是一根针,精准地刺破了慕容雪用坚强筑起的伪装。
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猛地转过头,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叶天赐,眼眶竟有些泛红。
“谁说我撑不住了!”她的声音依旧清冷,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委屈,“计划进行得很顺利,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!”
“是吗?”叶天赐靠在椅背上,神情不变,“掌控到需要你爷爷低声下气地来求我?”
这句话,彻底击溃了慕容雪的心理防线。
她不是不知道爷爷为了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,也不是不知道爷爷为了请动叶天赐付出了什么。她只是不甘心,不甘心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,被这个男人看到。
“云山那边步步紧逼,动用了他们在海外的所有关系网,试图狙击我们的资金链。”慕容雪的声音低了下去,不再是嘴硬,而是在陈述事实,“家族内部,几位叔伯也联合起来向爷爷施压,要求立刻停止计划,甚至想夺走我的主导权。他们说,我一个女人,担不起这么大的盘子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自嘲地笑了笑,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疲惫。
“一万亿美金,听起来很多。可真正操作起来,面对的阻力超乎想象。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。”
叶天赐静静地听着,没有出言安慰,也没有说什么“加油”之类的废话。
等她说完,他才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茶杯,喝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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