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长瞳孔一缩,下意识看向门口。
陆曼就站在那里。
她穿着深色套装,外披风衣,肩线笔直,手里拿着平板,目光扫过投影,又落在江晚身上。她没看沈倾寒,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。
“伪造得很像。”陆曼开口,语气甚至带着点惋惜,“但这份报告没有司法效力。你们没有授权访问权限,所有数据获取过程都违法。”
江晚笑了下:“那你应该庆幸我们没直接发给媒体。而是等你来,亲手接收。”
“我不是来接收证据的。”陆曼走近两步,目光落在发报机上,“我是来带走违法人员的。”
“违法?”江晚反问,“谁违法?是侵入数据库的人,还是制造假身份、掩盖亲子关系、操控企业资产的人?”
陆曼没答。她抬起平板,调出一段视频——正是江晚接入电源、输入语音、敲击发报机的全过程。
“全程录像。”她说,“无论内容真假,获取方式已构成犯罪。”
江晚看着她,忽然明白了。
这不是抓捕。
是收网。
陆曼从一开始就没想藏。她放她们进系统,放她们破密码,就是为了这一刻——把她们钉死在“非法获取证据”的位置上,让真相变成无效信息。
“你不怕我们提前传出数据?”江晚问。
“你们传不出去。”陆曼淡淡道,“地下三层信号屏蔽,你们的终端没有上传记录。只要U盘还在你们身上,证据就只是赃物。”
江晚沉默一秒,忽然抬手,将发报机推向警长方向。
“那就收下。”她说,“设备、终端、投影系统,全部移交。你们可以查封。”
警长一愣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证据由你们保管。”江晚声音平稳,“但我要你们当着我的面,把这份报告打印出来,盖上执法单位的接收章。”
陆曼眼神微动。
“你没资格提要求。”她说。
“我有。”江晚直视她,“根据《信息公开条例》第十三条,任何公民有权申请获取涉及公共利益的信息。你们现在不是在抓人,是在接收举报材料。”
警长脸色变了变,看向陆曼。
陆曼没说话。她盯着江晚,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。
几秒后,她微微侧头,对警长说:“打印。”
警长迟疑一瞬,从战术包里取出便携打印机,接上终端,调出报告,按下输出键。
纸张缓缓送出,黑白分明,字迹清晰。
江晚看着那张纸被递到警长手中,对方犹豫了一下,还是盖上了接收章。
“接收时间,二十三点零七分。”警长念道,“举报材料一份,设备三件,U盘未发现。”
江晚点点头:“谢谢。”
陆曼忽然开口:“你很聪明。但聪明救不了你。”
“我不需要被救。”江晚看着她,“我只需要真想站着。”
陆曼眯了下眼,抬手示意:“带走。”
两名警察上前。
江晚没反抗。她最后看了眼投影墙,那行“结论”还在闪烁。
沈倾寒始终站在她侧后方,右手藏在风衣里,指尖贴着匕首柄。直到警察靠近,她才微微侧身,挡住江晚半步。
“我们配合调查。”她说,“但不会放弃追查。”
陆曼没看她,只说了句:“带上去。”
警察一左一右架住江晚的手臂,力道不重,但不容挣脱。
江晚往前走了一步。
就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,反应堆外壁突然剧烈震动。
不是高温预警,是内部频率波动。终端屏幕闪出一行字:“本地信号异常,检测到远程指令注入。”
沈倾寒猛地回头。
江晚也被震得踉跄一下,扶住门框。
陆曼站在原地,平板屏幕亮着,正显示一段加密指令的发送记录。
发送目标:反应堆主控系统。
指令内容:重启冷却协议。
发送时间:此刻。
江晚盯着那行字,忽然笑了。
“你怕了。”她说,“你怕这份报告传出去,所以想毁掉反应堆,制造事故掩盖一切。”
陆曼没否认。她合上平板,声音平静:“我只是在执行应急预案。”
江晚还想说什么,却被警察带出门外。
最后一眼,她看见沈倾寒站在投影前,手缓缓从风衣里抽出——不是匕首,而是一张折叠的纸。
纸上写着一行小字:“冷却协议密钥:M-7-Alpha。”
沈倾寒将纸片塞进袖口,转身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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