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顺着沈倾寒的下巴一滴一滴滑落,砸在甲板上,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小点。江晚伸手扶住她的后颈,指尖碰到一片湿热。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把她往船舱角落带,让她靠坐在阴影里,背靠着冰凉的铁皮墙。
江晚单膝跪在地上,迅速摸了摸沈倾寒的手腕——脉搏跳得又快又乱,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生命节奏。她掀开对方的眼皮看了看,瞳孔缩得很小,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。这不是普通的累垮了,是中毒了。
她立刻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镇静喷雾,掀开沈倾寒的衣领,在锁骨上方喷了两下。药雾刚散开,沈倾寒猛地咳了一声,一口血直接喷到了江晚的手背上。
那血很稠,还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光泽。
江晚愣了一下,马上用镊子小心拨开血块——里面竟然嵌着一枚米粒大小的芯片!表面有一层生物涂层,正微微发烫。这是活体封装技术,只有离开体温三分钟内才会失效。
她迅速拆开自己左臂义肢的外壳,露出接口槽,把芯片轻轻插了进去。
下一秒,掌心升起一道全息投影:一条复杂的分子链缓缓旋转着,双环结构,末端连着未知蛋白链,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:“NX-7β,耐药性+97%,靶向神经突触再生抑制”。
这是陆曼改良版的神经毒素。比前世杀死她的那一款更隐蔽、发作更慢,但一旦启动,会一点点摧毁呼吸中枢,让人在清醒中窒息而死。
江晚盯着投影,手指快速划动,试图追踪数据来源。可刚打开二级目录,画面突然一闪,自动关闭了——芯片自毁了。
她皱眉,正准备拔出残核,沈倾寒忽然抬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耳垂!
力道很大,几乎要把皮肤扯破。江晚没躲,也没挣扎。她看着沈倾寒的眼睛,眼白里的血丝像活了一样在游动。奇怪的是,她锁骨上的图腾颜色正在变化,从深红慢慢变成一种暗金色。
“你的血……”沈倾寒声音沙哑,“能中和它。”
江晚还没反应过来,沈倾寒已经低头咬了下去!
一阵温热的痛感从耳廓传来。江晚感觉到自己的血顺着耳垂流下,滴落在沈倾寒唇边,又被她一点点吸进去。这不像攻击,倒像是某种仪式。
她没有挣脱,反而抬起手,轻轻贴住沈倾寒的后颈,稳住她的头。这个动作让左手手指上的旧疤露了出来,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清晰。
几秒钟后,沈倾寒松开了嘴。
她喘着气,嘴角还沾着血,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。颤抖的手也不抖了,眼神也恢复了些焦距。她靠在船壁上,闭了闭眼,低声说:“你小时候……是不是被狗咬过?”
江晚一怔。
“不是普通的狗。”沈倾寒睁开眼,目光落在她左手的疤痕上,“是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体。你救了它,它却反咬你一口。可你的血,让它活了下来。那是第一次……你的血液对神经毒素起了反应。”
江晚想起来了。
七岁那年,她在废弃研究所的后院发现一只浑身溃烂的黑狗,快要死了,却还在挣扎着站起来。她割破手指,喂了它一点血。第二天,狗不见了,但她手上多了一道疤。
这件事,她从未告诉任何人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她问。
沈倾寒扯了扯嘴角,没回答。她抬手摸了摸锁骨上的图腾,那里还在发烫。“我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了。上一世……你也这么做过。在我被关进地下实验室第三个月,你偷偷溜进去,割开手腕,把血喂给我。你说……‘只要还能救你一次,我就不是白活’。”
江晚心头狠狠一震。
她不记得这些。重生之后,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楼梯坠落前的最后一瞬。那些她以为没发生过的画面,原来真的存在过?
“所以这不是巧合。”沈倾寒靠在铁皮上,声音轻了些,“我们之间有东西连着,不是感情,也不是誓言。是血契。你的血能压制我的毒,而我……能感知你的心跳,哪怕隔着一座城市。”
江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刚才滴落的血已经凝固,混着唾液结成一层薄痂。她突然明白,为什么每次危急时刻,沈倾寒总能准确找到她,哪怕没有信号、没有定位。
原来不是黑客技术,也不是运气。
是血,在呼应。
她重新打开义肢接口,将芯片残片连接到本地缓存,尝试恢复部分数据。投影再次亮起,这次只显示了一行字:
【血清匹配度测试建议:ABO-Rh联合分型不符,但存在非典型抗体交叉反应】
江晚盯着那句话,忽然懂了。
“你的身体排斥所有常规药物,是因为免疫系统已经被毒素改造过了。”她语速加快,“但我的血液里有种原始抗体,能短暂重组你的神经受体,形成临时屏障。这不是治愈,是覆盖。”
沈倾寒点点头,呼吸已经基本正常。“每次只能撑四个小时。之后毒素会重新活跃,症状比之前更严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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