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起还在昏睡的沈倾寒，顺着铃声往林子深处走。
穿过一片雾气弥漫的树林，眼前豁然出现一间茅屋，建在悬崖边上，竹篱笆塌了一半，屋顶长满了青苔。一个老妇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，白发披肩，赤着脚，脖子上挂着一串骨铃。
她没抬头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你们来了。”
江晚停下脚步。“你知道我们会来？”
老妇人抬起眼，目光落在沈倾寒的锁骨处。“双生花开了，命就悬着。一个烧尽，另一个也活不了。”
她站起来，走近两人，伸手轻轻碰了碰图腾的边缘。沈倾寒猛地一颤，像是被烫到，整个人惊醒过来。
“这不是契约。”老妇人收回手，“是共生。你们共享力量，也共享代价。每一次越界使用能力，都在透支彼此的生命。”
江晚问：“能解开吗？”
“不能。”老妇人摇头，“只能节制。如果继续这样耗下去，三年之内，魂先散，人后亡。”
沈倾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声音很轻：“让我一个人承担就行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江晚猛地扭头看她。
“我可以少用能力。”沈倾寒避开她的视线，“把连接调到最低，哪怕反应慢一点，也不会再失控。”
“你以为这是商量？”江晚一把扣住她的肩膀，“你死了，我活着有什么意义？别拿这种话搪塞我。我们不是谁救谁，是绑在一起的人。你要走，我就跟着疯，陪你到底。”
沈倾寒怔住了。
老妇人静静地看着她们，最后叹了口气：“双生缠命，光焰同熄。选这条路的人，从来不怕死，只怕独活。”
她转身走进屋里，留下一句话：“今晚月圆，图腾会再动一次。你们要想清楚——是继续互相拖累，还是学会一起走稳。”
江晚扶着沈倾寒在屋外的竹棚下坐下。天色渐暗，远处的山被晚霞染成暗红色。她打开笔记本，开始整理之前战斗的数据：每次能力爆发的时间、持续多久、之后的反应……
沈倾寒靠在她肩上，手指轻轻覆上她手臂上的伤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低声说。
江晚没抬头，笔尖顿了一下。“下次再说这话，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，哪儿也不让去。”
沈倾寒嘴角微微动了动，像是笑了。
夜深了，山风吹过林梢，铃声一遍遍响起。江晚合上笔记本，正要起身去拿水壶，沈倾寒突然坐直了身体。
“来了。”她盯着自己的手掌，指尖已经开始发紫。
江晚立刻翻身起来，扶她躺下。图腾开始发烫，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般的红痕，像是要裂开。沈倾寒咬住手臂，闷哼一声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江晚紧紧握住她的手，另一只手按住她胸口。“我在，别怕。”
沈倾寒睁开眼，瞳孔已经失焦。“晚……晚晚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“别松手……”
她的手指猛然收紧，指甲深深掐进江晚掌心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，滴在翻开的笔记本上，正好落在“第七次能力爆发”的记录旁，晕开一片暗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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