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，舱壁红光闪烁，倒计时启动，电子音冰冷地报数：“六十秒。”
江晚没动。她盯着摄像头，仿佛能看见陆曼的脸。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按下按钮，因为她了解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——只要轻轻一按，就能让人在恐惧中颤抖。
但她也知道，这炸药是假的。
沈倾寒身上的，是她们在极地废墟里做的伪装道具，外观逼真，线路完整，甚至能模拟能量波动。真正的引爆系统早就被沈倾寒远程切断，替换成一段循环代码。陆曼看到的“引爆信号”，不过是假象。
可陆曼不知道。
她以为自己真的掌握了生杀大权。
江晚感受到胸口一阵轻微震动——那是起搏器接收到干扰信号的反应。她稳住呼吸，心跳平稳。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，就像从前无数次在黑暗中等待风暴来临前的安静。
沈倾寒的手悄悄移到腰侧，那里藏着一根银针，针尾刻着微型开关。只要按下，就能向主控系统发送反制指令，瘫痪游轮动力十分钟。
但现在还不能动手。
必须等陆曼亲自出现。
广播沉默了几秒，再次响起：“你们以为我会信？一个十八岁的女孩，敢拿命赌？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主控舱的门打开，陆曼走了进来。她手里拿着遥控器，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，清脆作响。她站在上方平台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。
“江晚，你妈当年为了五万块就把你卖进工厂。”她轻笑，“你现在却要为一个疯子去死？值得吗？”
江晚没反驳，只是抬起右手，慢慢解开外套纽扣。
陆曼眯起眼睛。
只见江晚掀开衣襟，露出胸口左侧一道陈旧的手术疤痕。接着，她拿出一部小型终端，调出一段视频——画面里，医生正在缝合伤口，旁边仪器显示：“起搏器植入成功。”
“这是记录，”江晚说，“也是保险。只要我的心跳停止，或者起搏器被强行拆除，炸药就会立刻引爆。不管你刚才按的是真是假，系统都已经认定：倒计时不可逆。”
陆曼脸色变了。
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遥控器，屏幕上倒计时仍在继续：四十三秒。
她猛地抬头：“你疯了！这船上还有上百人！”
“那你就不该选这里做交易。”江晚扣上外套，声音依旧平静，“现在，你有两个选择。要么亲自下来打开箱子，交出所有资料；要么等着和我们一起沉进海底。”
沈倾寒站在她身边，手指悄悄移向银针开关。她锁骨处的图腾隐隐发烫，像是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。
陆曼死死盯着她们，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她缓缓抬起手，似乎想再按一次遥控器。
江晚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。
就在那一瞬，陆曼身后的一扇暗门突然滑开，一道人影闪出，伸手抓向她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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