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《月华穿云:灵识降临前兆》**
夜如墨染,极北冰原之上,万籁俱寂。
风不再呼啸,雪不再翻涌,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某种不可言说的降临。苏璃跪坐在护心镜前,双手交叠于膝上,指尖微微颤抖。那面古老的铜镜静静地嵌在冰台中央,表面裂痕如蛛网蔓延,却在这一刻泛起一层极淡的银光,像是沉睡千年的脉搏,终于被某种遥远的频率唤醒。
她不知道自己已在此静坐多久。
从日暮西垂到星河横空,再到北斗偏移、银河西倾——时间在这片冰渊中失去了刻度。唯有她的呼吸与心跳,在这无边死寂里清晰可闻,如同鼓点敲击着灵魂的边界。
胡来站在三步之外,披着厚重的兽皮斗篷,眉头紧锁。他手中握着一枚龟甲罗盘,指针不停旋转,最终定格指向正北——正是护心镜所在方位。老药师则盘坐于另一侧,口中默念古老咒语,声音低得几乎融入风声,但每吐一字,空气中便浮现出一缕微弱符文,如萤火般环绕镜身飞舞。
“来了……”老药师忽然睁眼,浑浊双瞳映出一道清冷月辉,“天象应验了。”
众人抬头。
原本密布阴云的苍穹,此刻竟如被无形之手缓缓撕开。乌云裂隙间,一轮满月悄然浮现,清辉洒落,不似寻常月色那般柔和,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穿透力——它不像照在地上,更像是直接注入人心。
而最奇异的是,那束月光并未散射,而是凝聚成一道纤细光柱,笔直垂落,精准地打在护心镜中央的凹槽处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低鸣自镜中传出,非耳所闻,而是直抵脑海。苏璃浑身一震,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碎片画面:一座燃烧的祭坛、九位身披金纹长袍的身影跪伏于地、一只覆满鳞片的手掌将鲜血滴入熔炉……还有那一句若有若无的呼唤:
> “漪儿……回来吧……”
她猛地闭眼,额头渗出冷汗。
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胡来低声问,语气罕见地透着紧张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苏璃嗓音沙哑,“但我感觉……有人在叫我。不是现在的人,是很久以前的……另一个我。”
老药师轻叹:“这不是幻觉。护心镜本就是记忆容器,而今月华引动‘通灵之契’,正是历代守护者灵识回归的征兆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我妈要来了?”苏璃声音微颤。
“未必是她。”胡来摇头,“更可能是整个传承系统的意识集合体。真正的灵识降临极为罕见,需满足三大条件:血缘继承者情感共鸣达到临界、神器完整性恢复至七成以上、以及天时契合——比如今晚这种千年一遇的‘穿云月华’。”
“可刚才那声音……分明像在唤一个人的名字。”苏璃喃喃,“‘漪儿’……是谁?”
三人陷入沉默。
只有风轻轻拂过冰面,卷起细碎霜尘,又悄然落下。
就在此时,护心镜上的银光开始流动起来,不再是静止的光泽,而是如同液态金属般沿着裂痕缓缓游走。那些原本僵硬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,勾勒出一幅模糊图腾——盘绕的龙形轮廓,首尾相衔,似曾相识。
老药师突然起身,从怀中取出一本残破古卷,封面篆书三个字:《灵枢录》。
“这是当年守望者内部秘传的通灵典籍。”他翻开泛黄纸页,指尖划过一段朱砂批注,“当月华穿云,星轨归位,器魂共鸣之际,逝者之意将借月为桥,以镜为门,短暂现形于现世。”
“持续多久?”胡来问。
“短则片刻,长不过一个时辰。”老药师合上书,“而且……每一次召唤都会消耗继承者的生命力。若是强行延长,轻则神志受损,重则魂魄撕裂。”
苏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指甲边缘已泛青紫,那是长时间低温与精神高度集中所致。但她没有退缩。
“我要见她。”她说得很轻,却坚定如铁,“哪怕只一眼,我也要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。”
胡来凝视她良久,终是点头:“那就准备‘引魂阵’。”
三人迅速行动。
胡来从行囊中取出七枚青铜铃铛,按北斗七星方位埋入冰层;老药师用朱砂与骨粉混合,在镜周画下三层同心圆阵法,每一圈都刻有不同符文——外圈镇邪,中圈导灵,内圈接引;苏璃则取下颈间母亲留下的玉坠,轻轻放在镜旁。
“这是我五岁生日那天,她送我的唯一礼物。”她低声说,“她说,只要戴着它,无论多远都能听见她的歌。”
话音刚落,异变陡生。
玉坠忽然发出微弱共鸣,与护心镜的银光产生共振。刹那间,整片冰原仿佛化作一面巨大的共鸣板,嗡鸣之声由远及近,层层叠叠,宛如千万人齐声吟唱一首古老安眠曲。
天空中的月亮,竟在此时微微颤动。
一道更加纯粹的光束自天而降,穿过云层缝隙,直贯镜心。护心镜猛然一震,裂痕深处迸发出金色流光,如同血脉复苏,脉动不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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