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退!”老药师大喊。
胡来一把拉住苏璃后撤两步,然而她却挣脱开来,重新上前半步,直面那越来越亮的光芒。
“妈……是你吗?”
无人回应。
但空气变了。
温度并未升高,反而骤降十度,冰晶在空中凝结成细小六角雪花,缓缓飘落。可这些雪花并不落地,而是在距离地面尺许之处悬停,组成一个个旋转的符文环带,围绕着护心镜缓缓升腾。
紧接着,一道身影开始浮现。
起初只是轮廓——高挑修长,披着银白长袍,衣袂无风自动。她的面容模糊不清,仿佛隔着一层水雾,唯有一双眼睛渐渐清晰,温柔而悲悯,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光阴,只为注视一人。
苏璃的眼泪瞬间涌出。
“娘……”
那身影微微颔首,嘴唇轻启,却没有声音传出。但她抬起手,指向护心镜背面,又缓缓点向苏璃的心口。
“她在说什么?”胡来急问。
老药师脸色剧变:“她在提示……真相不在外面,在你心里!”
话音未落,护心镜背面突然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,由金光凝聚而成,逐字显现:
> **“双生之血,共承龙魂;一隐一现,命轮重启。”**
“双生之血?”苏璃怔住,“什么意思?难道我不是唯一的继承者?”
还未等她思索,那道身影忽然剧烈波动,似有外力干扰。天空中月光也开始闪烁不定,仿佛信号即将中断。
“不好!”老药师惊呼,“有人在外界干扰通灵仪式!”
胡来立即抽出腰间短刃,警惕环顾四周:“谁?出来!”
黑暗中并无回应,唯有远处冰崖传来一声低沉咆哮——非野兽,亦非人类,倒像是大地本身在呻吟。
那身影愈发虚幻,她最后深深看了苏璃一眼,眼中满是不舍与嘱托,随即抬手做出一个封印手势。护心镜光芒骤收,所有悬浮雪花瞬间崩解,化作细雨洒落。
一切归于寂静。
月光依旧明亮,却再无法与镜子形成连接。护心镜恢复平静,唯有背面那行金文仍微微发光,久久不散。
苏璃跪倒在地,浑身脱力。
泪水滑过脸颊,在下巴凝成冰珠。
“她走了……连一句话都没留下……”
胡来扶起她,声音低沉:“但她留下了线索。‘双生之血’……这绝不是偶然出现的信息。”
老药师捡起玉坠,发现其表面多了一道细微裂痕。“每一次通灵,都是对遗物的消耗。”他叹息,“也是对继承者的考验。你母亲拼尽最后一丝灵识,只为告诉你这个秘密。”
“所以……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?”苏璃喃喃,“另一个拥有龙族血脉的守护者?”
“或许早已存在,只是从未觉醒。”胡来沉声道,“也或许……正因为你的觉醒,才触发了他的命运齿轮。”
寒风吹过,卷起残雪。
营地篝火早已熄灭,只剩余烬微红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南境荒漠,一座被黄沙掩埋的古城废墟之下,某座封闭千年的石棺内部,一枚与护心镜极为相似的黑色铜镜,竟在同一时刻轻轻震颤了一下。
镜面裂痕中,渗出一丝暗红血光。
……
夜未尽,谜更深。
月华虽去,灵意犹存。
这一夜,不只是母女隔世相望的瞬间,更是命运之轮真正开始转动的起点。
苏璃不知,她所踏上的这条路,不仅关乎个人身世,更牵连着两个世界的存亡交替。
而那句未出口的叮嘱,或许将在未来的某一天,成为拯救一切的关键——
> “相信你自己。”
极北的夜,依旧如墨。
风重新开始流动,却不再寒冷刺骨,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润气息,仿佛天地在灵识降临之后,悄然改变。护心镜静静地嵌在冰台中央,银光褪去,裂痕依旧,唯有背面那行金文——“双生之血,共承龙魂;一隐一现,命轮重启”——仍在幽幽闪烁,如同心跳未止。
苏璃跪坐在雪中,双手紧握母亲留下的玉坠,指尖已被冻得发紫,可她浑然不觉。泪水早已凝成冰珠,挂在睫毛上,像是一串冻结的星辰。她的呼吸微弱而绵长,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冰原融为一体,静默、孤独、沉重。
胡来蹲下身,将兽皮斗篷披在她肩头,声音低沉: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
她没回答,只是缓缓抬头,望向那轮依旧高悬的满月。
“她说……真相不在外面,在我心里。”苏璃喃喃,“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‘漪儿’……那是谁?为什么那个声音唤的是这个名字?我不是苏璃吗?不是妈妈的女儿吗?”
老药师拄着骨杖走近,目光落在护心镜背面的文字上,眉头深锁:“‘双生之血’,古籍中有过零星记载。传说龙族血脉并非单一传承,而是以‘镜像共生’之法延续——一脉显于世,一脉隐于渊;一人觉醒,另一人便注定被唤醒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这世上还有个和她一样的人?”胡来皱眉,“同父同母?还是……克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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