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道泪痕滑落的位置,镜中金纹便随之亮起;她心中所思之人、所忆之事,皆化作符文明灭闪烁,宛如心灵被具象镌刻于神器之上。
胡来说过:“唯有至情之泪,方可修复护心镜。”
他未曾说明何为“至情”。
如今看来,并非悲恸欲绝,亦非仇恨滔天,而是——**理解之后的释怀,知晓真相后的接纳,历经孤独后的归来**。
这才是至情。
是亲情的纯粹,是血脉的呼唤,是跨越生死仍不肯熄灭的爱。
忽然间,镜面泛起涟漪,不再是映照星空,而是浮现出一幅画面:
千年前,一位身披银白祭司袍的女子,跪坐于祭坛之上,十指结印,鲜血自指尖滴落,融入尚未成型的护心镜胚体。她面容与林昭南极为相似,眉宇间却更多几分神性庄严。
旁白响起,非人声,而是直接传入苏璃脑海:
“吾名云漪,龙族第九代大祭司。今以己身为祭,铸‘照心之钥’,封我族秘法于镜中。愿后世子孙,不为力量所噬,不忘本心所向。若镜碎,则待‘双生之血’泣泪之时,方得重铸……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苏璃怔住。
原来,护心镜最初的铸造者,竟是她的先祖?而“双生之血”,是否意味着她与另一位未知继承者之间存在某种神秘联系?
她来不及细想,只觉掌心一热。
低头看去,只见护心镜的裂痕已弥合近半,金纹流转间,竟浮现出一行小字,似篆非篆,似铭非铭:
**“情之所钟,器为之动;心若不灭,光终归来。”**
这是新的铭文?还是原本就被封印的文字?
她伸手轻触,那一行字竟缓缓沉入镜中,化作一抹温润光芒,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体内,直抵心府。
刹那间,万象更新。
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星海之中,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——有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她低声吟唱的画面,有父亲在灯下翻阅医学典籍的侧影,有她在孤儿院雪夜里独自数星星的孤独背影,还有她第一次触摸护心镜时心头掠过的悸动……
这些片段,原本散乱无序,此刻却被一股柔和之力串联起来,形成一条清晰的情感脉络。
她终于明白:
**真正的力量,从来不来自外界的赐予,而是源于内心的完整。**
过去她总觉得缺失了什么,所以拼命追寻答案。现在她知道,那份缺失,正是母爱的缺席。但她并不因此残缺,反而因这份遗憾而更加完整——因为她学会了理解,学会了原谅,学会了在破碎中重建自我。
泪水仍在流淌,但已不再苦涩。
它们化作一道道金色细流,沿着护心镜表面的纹路游走,如同春雨滋润大地,唤醒沉睡的生命。
忽然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是胡来。
他披着黑色斗篷,缓步走来,远远便看见苏璃跪在雪中,泪落如珠,而护心镜则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。
他停下脚步,没有靠近,只是静静伫立,眼中闪过一丝动容。
他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他曾读过《龙裔志·器录卷三》中的记载:“护心镜七毁七修,唯三次由‘至情之泪’重启。其一为亡国之君悼妻,其二为老祭司忆徒,其三……为母别子。”
但他从未想过,这一幕会在今夜重现。
而且,是由一个年轻女子完成。
他低声喃喃: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。不是靠杀戮证明资格,不是靠试炼夺取认可,而是用眼泪,洗净尘埃,唤醒本真。”
他忽然觉得,眼前这位少女,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同伴。
她是真正的继承者。
是护心镜等待了千年的人。
良久,苏璃终于止住泪水。
她轻轻捧起护心镜,感受到其中流转的能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温顺、亲近,仿佛不再是外物,而是身体的一部分,是心脏的延伸。
她站起身,转身看向胡来,目光清澈坚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说,声音虽轻,却掷地有声,“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战,也不是为了权力而活。我是为了守护——像母亲那样,默默站在背后,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晴空。”
胡来点头,嘴角微扬:“恭喜你,真正接过护心镜了。”
苏璃低头看着手中神器,镜面已不再完全透明,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,裂痕虽未全消,却已变得极细,如同胎记般自然存在。
她轻声道:“这道伤,不该被遗忘。它是历代守护者的印记,是牺牲的见证。我会带着它走下去。”
话音刚落,护心镜忽然轻颤一下,镜背浮现出一组全新的图腾——一条金龙盘绕成环,龙首衔尾,双眼镶嵌两点星光,赫然是“金龙绕心图腾”!
与此同时,一段信息涌入脑海:
**新能力解锁:信念净化**
可释放纯净能量波,驱散邪念、破除幻术、镇压魔气。
触发条件:持有者内心无惧、无惑、无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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