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他转身离去,背影苍凉如古树残影。
大厅重归寂静,唯余风声穿廊。
苏璃望着他的背影,心头涌起莫名悸动。她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,但她知道,前方的路,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。
会议结束。
众人陆续退场。
夜幕再次降临。
苏璃独自登上塔顶露台,仰望星空。
胡来不知何时来到身后,递上一杯热茶。
“想什么呢?”他问。
“我在想……”她望着天际那颗血芒未褪的星辰,“如果我们真的改变了命运,会不会……也改变了自己?”
胡来沉默片刻,笑道:“那又怎样?反正现在的我,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只会偷包子的小混混了。”
她笑了,眼角微湿。
远处,灵枢塔第九层的星核水晶悄然亮起,仿佛回应着某种即将到来的誓言。
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一本尘封已久的典籍自动翻开,一页纸上赫然写着:
**“双生继承者现世之日,即是命运分裂之时。”**
风起云涌,序幕已启。
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
夜风穿廊,卷起塔顶残存的星屑,如银砂般在空中飘散。苏璃仍伫立露台边缘,指尖轻抚护心镜的纹路。那枚玉符静静贴于腰间,仿佛沉睡,却又隐隐与远方某处共鸣。
胡来靠在石柱旁,捧着热茶呵气取暖,冻伤的手指微微发红。“你说……咱们真能找齐七把钥匙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走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璃没有回头,目光锁在北方天际那颗尚未褪去血芒的星辰,“但我知道,如果我不去试,这一生都会活在‘假如’里。”
胡来沉默片刻,咧嘴一笑:“那你可得带上我。毕竟,谁让我是第一个赌你不会死的人?”
她终于转过身,眸光微动:“你还记得那天?在废墟外,你说‘这丫头命硬,死不了’。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他耸肩,“那时候我就觉得,你能活下来,不是因为运气,是因为有人在等你。”
话音落下,两人皆静。
远处钟声轻响,三下——守望塔的夜巡已至。紧接着,一道黑影掠过檐角,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鸟悄然停落于栏杆之上,羽翼微颤,口中衔着一枚青铜小筒。
苏璃眼神一凝:“白羽令?这么快就有消息了?”
胡来皱眉:“北境幽影谷的探子才出发不到半天……除非,他们已经……”
她取下铜筒,启封刹那,一道淡金色符文腾空而起,在半空中展开一幅虚影地图。其上标注着三个闪烁红点,其中最北端一点正位于幽影谷深处,旁边浮现一行古篆:
**魂钥现世,三日为期,逾期则封。**
“只有三天?”胡来倒吸一口冷气,“那地方连神识都传不进去,三天赶到,等于要穿越三重死域!”
苏璃却神色渐定,将符文收拢入袖。“那就只能更快。”她转身走向阶梯,“通知林昭、药师,还有愿意随行的弟子,一个时辰后在东门集结。我们连夜出发。”
“你不休息?”胡来追上几步。
“没时间了。”她脚步未停,声音清冷如霜,“玄冥老人说我是守望始祖血脉的继承者……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但有一点我很清楚——命运从不会给准备好了的人机会,它只奖励那些敢先迈出一步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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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凌晨,晨雾未散。
东门外,十一名年轻弟子整装待发,背负行囊与法器,神情肃然。林昭手持一柄青锋短剑,剑鞘刻有南境家徽;药师背着药篓,内藏数十瓶丹丸,眉宇间透着谨慎;其余众人亦各具特征,或佩符箓,或执罗盘,皆为自愿加入“启钥先锋队”之精锐。
青崖子亲自送行,手中递出一块墨玉令牌。
“这是‘破禁令’,可开启沿途三座废弃驿站的结界。”他目光深沉,“记住,幽影谷内一切规则异于常理——时间会扭曲,记忆会被吞噬,甚至同伴的脸都可能变得陌生。你们进去之后,务必以‘真名’相称,不可唤绰号、旧称,否则极易迷失本我。”
苏璃接过令牌,郑重颔首。
冷月华不知何时现身,立于高墙之上,寒声道:“若违祖制擅入禁地,归来之日,便是问罪之时。”
“那也得我们能回来才行。”胡来嘀咕一句,惹得身旁人轻笑。
林昭朗声道:“只要能找到魂钥,问罪我也认!”
青崖子望着这群年轻人,终是轻叹:“去吧。愿星引照路,龙魂护途。”
一声令下,队伍踏雾而行,迅速消失在蜿蜒山道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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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午时。
幽影谷外,天地昏沉。
此处无日无月,唯有灰蒙天空垂落如幕,四周峭壁嶙峋,岩石呈诡异漆黑,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,似在无声嘶吼。谷口立有一碑,字迹斑驳:
**“入此门者,弃名忘姓,唯余执念。”**
“看来真是个邪门地方。”药师取出一张镇魂符贴于胸口,低声提醒,“大家闭气三息,别吸入这里的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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