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它不和其他星星在一起?”她问。
妈妈笑着摸她的头:“因为它要走自己的路啊。”
现在,那颗星好像正在往下掉,而她,正站在通往它的台阶上。
她打开包袱,先把日记本放进去,再盖上几件衣服,然后放进瓷瓶和护腕。每样东西都摆得很整齐,像是在做一件重要的事。
接着,她拿下护心镜,放在手心仔细看。
镜面很干净,照出她的脸——眉毛已经有了力气,眼睛里还是有一点迷茫。她摸了摸边缘,那里有一道小裂缝,是当年妈妈拼死保护她时留下的。
传说护心镜不仅能照人心,还能看出命运的痕迹。但它不会主动告诉你真相,只会回应你相信的东西。
“你说……我该信什么?”她小声问。
镜子突然起了波纹,出现一幅模糊的画面:一片荒地,风吹得厉害,七个身影站在天地尽头,背对着彼此,又被看不见的线连着。其中一个人抬起头,金色的眼睛像火一样亮——正是她自己。
画面一闪就没了。
苏璃猛地收回手,心跳加快。这不是预兆,是警告。
她站起来,走到窗边推开木窗。风吹进来,吹乱了她的头发。远处,灵枢塔的灯一个个熄灭,只有主殿还亮着,那是青崖子还在处理事务。
更远的地方,西漠那边,乌云滚滚,闪电隐隐闪动。
她知道,风暴要来了。
而她,马上就要走进去。
***
过了很久,窗外有动静。
她回头一看,一只灰色的信鸟落在窗台,腿上绑着一封信。她取下来打开,只有几个字:
> **“子时三刻,东林见。有话当面说。”**
字迹潦草,但她认得——是胡来的字。
苏璃皱眉。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,按理说他早就该休息了。为什么要半夜见她?还不用传音符,非要偷偷约?
她想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穿上外衣,悄悄出了门。
夜里很静,只有巡逻的弟子来回走动。她靠着屋檐的影子前进,穿过花园,来到东边树林边上。这里种着听风竹,叶子细长,风吹就会响,据说能赶走邪念。
“你来了。”黑暗中,胡来靠在树边,手里提着一盏没有火焰的灯,幽光照着他半张脸。
“什么事不能白天说?”苏璃走近,“这么神秘。”
胡来没回答,递给她一张发黄的纸。纸上画着复杂的图案,中间标了七个点,对应七星的名字。最后一个点,写着“苏璃”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命运共振图。”他低声说,“三百年前,守望者一族为了防止七把钥匙同时觉醒引发大乱,设下了‘命锁结界’。只要七个人没聚齐,结界就会压制他们的力量。但如果有人主动靠近另一个钥匙持有者,结界就会松动,产生‘共鸣牵引’。”
苏璃盯着图纸,眉头越皱越紧:“你是说,我去见洛昭,不但会唤醒他,也会……影响我自己?”
“不只是你。”胡来看着她,“每次靠近其他钥匙,你的记忆、情绪、性格都会受到对方的影响。火性的人会让你变得暴躁,水性的人会让你难过,雷性的人会让你想破坏一切……而你是空属性,最容易被吞掉。”
“所以你们其实不想让我去?”她冷笑,“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出发?”
“因为我们没有别的办法。”胡来说话有点哑,“洛昭已经快失控了,如果不救他,他会成为蚀日盟举行‘逆命仪式’的祭品。你是唯一能和他建立心灵连接的人。”
“因为我也是‘异常’?”她苦笑。
“因为你从来没有被结界完全控制。”他看着她,“你是自己觉醒的,没人引导,也没人安排。正因为这样,你才有机会打破规则。”
苏璃沉默了很久,忽然问:“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?”
胡来身体一僵。
“你不说是吧?我已经查到了。”她盯着他,“三年前,她在北原强行唤醒第二把钥匙,结果被命锁反噬,魂魄碎了。当时在现场的,就有你师父。”
胡来闭上眼,好久才说:“她是自愿的。她知道那样做会死,但她坚持要试。因为她梦见了未来——一个没有七把钥匙的世界,所有人都成了命运的奴隶。她说,哪怕只能多争取一刻钟,也值得。”
苏璃鼻子一酸,强忍住眼泪:“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?”
“有。”胡来从怀里拿出一支白色的骨笛,做工很精细,“她说,如果你决定走这条路,就把这个给你。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,也是她和你父亲唯一的信物。”
苏璃接过骨笛,一碰到它,一股熟悉的味道就飘过来——药香混着泥土味,那是妈妈身上的味道。
她再也忍不住,眼泪掉了下来。
“我不是不怕。”她哽咽着说,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让她的牺牲白费。”
胡来伸手,轻轻放在她肩上:“那就带着她的勇气走。我不求你赢,只愿你回来时,还是你自己。”
风吹过竹林,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两人站着,谁也没说话。
直到东方露出一点亮光,第一缕阳光照在灵枢塔顶的星盘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——那是出发的信号。
苏璃擦掉眼泪,把骨笛挂在脖子上,挨着护心镜。
她转头看向胡来,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:“等我回来。”
“我一直都在。”他点头,“不管你走到哪条命运线上。”
她转身离开,背影笔直。
而在她身后,胡来一直站着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熄灭的灯,小声说:
“这一次,请一定要活着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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