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轨交汇，七星初聚之兆。
当第五把钥匙被带回灵枢塔时，高塔突然自己动了起来。
七根星柱原本是黑的，现在开始发出微弱的光。光芒连在一起，变成一个圈。这些光不是普通的火光，而是像星星一样的细小光点，在空中慢慢转动。塔顶打开，一道银白色的光冲上天空，撕开了黑夜。
天空像是碎了一样，露出后面的星空。这是传说中的“命轨之眼”，能记录所有人的命运。星星一颗颗掉下来，但在落地前变成了符文，落在祭坛周围，刻进石头里。
苏璃站在中间，护心镜贴在胸口。她能感觉到镜子在震动，不是害怕，也不是激动，而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，好像她的灵魂在回应什么。
“这是‘七星归位’的前兆。”玄冥跪在地上，双手合十，“只有七个持有命钥的人聚齐，心意相通，灵枢塔才会真正醒来。”
洛昭抬头看天，“可我们现在只有五个。”他说，“第六个还在雷泽，第七个……”他看向苏璃，“你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”
胡来从药匣里拿出一支玉管，里面有一滴紫色的液体。“这是我从南境找到的‘雷髓精露’，是第六个命钥留下的气息。虽然不能把他叫回来，但也许能感应到他。”
“至于第七个……”玄冥看着苏璃，“就是你。”
话刚说完，祭坛中央出现一幅大星图——七个人站在不同位置，天地变色。画面中六个人很清楚：一个拿着药鼎，一个拿着古书，一个穿黑袍，一个踩冰莲，一个掌控雷电，一个浮在空中；第七个背对着，长发飘动，长得和苏璃很像。
一条金链从天而降，缠住每个人的 wrist，最后连到中间那个人身上。链条闭合的一瞬间，世界停了一下，接着空间崩塌，时间倒流，星辰重组，万物毁灭又重生。
“这是‘终焉之仪’。”玄冥声音发抖，“要么重置世界，让命运回到正轨；要么一切彻底毁灭。”
空气变得很沉。
苏璃看着星图，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——就像梦里见过很多次的场景，现在真的发生了。她想起妈妈死前说的话：“孩子，你生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
那时她不懂。
现在，她有点明白了。
“我们还差两个人。”胡来看着手里的卷轴，想让自己冷静一点，“第六个跟雷有关，能打破虚假。传说他砍断了天罚的锁链，逆改命运，却被雷劈死，只剩一缕魂在雷泽游荡。”
“破妄？”洛昭皱眉，“就是能看穿谎言？”
“不只是看穿。”玄冥说，“他是唯一一个敢质疑‘命运’的人。当年天道降下九道雷劫要杀他，他扛住了，还用凡人之躯劈开天，问苍天：‘如果命早就定了，为什么还要努力？如果运已经决定，为什么还要挣扎？’”
大家都沉默了。
这种勇气，根本不像普通人能做到的。
“所以他死了？”苏璃小声问。
“没有。”胡来说，“身体没了，但魂不散。那一夜，雷泽响了三百六十声雷，每一声都像在念一篇《逆命书》。最后他的魂被天地排斥，只能躲在最猛的雷暴中心，等有人唤醒他。”
苏璃闭上眼，脑海里浮现出寒渊试炼的画面——妈妈的声音，血染的冰面，还有那朵极寒开出的花。她知道，那不只是考验，更像是预示。
“那第七个呢？”她终于问。
玄冥转过身，盯着她看。
“第七个，是你。”
一句话，像炸雷一样。
“你是‘空之命格’的承载者，也是仪式的核心。”玄冥说，“其他六个代表一种力量，一种法则。而你不同——你是‘无’，是开始，也是结束。当你启动最后一把钥匙时，你就不再是人，而是规则本身。你会失去感情、记忆、存在意义，只为维持世界的平衡。”
没人说话。
连风都停了。
苏璃站着不动，心跳好像也停了。她想过会有代价，但从没想过代价是“自己”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我会消失？”她低声说。
“不止消失。”玄冥说，“你会变成新的‘命运锚点’，像宇宙里的一颗恒星，永远燃烧自己，照亮别人。你不会再记得爱，不会记得痛，不会记得谁牵过你的手，也不会记得谁为你哭过。你只会是一个秩序的存在。”
过了很久，苏璃笑了。
笑得很轻，却有种让人动容的力量。
“我一直以为，守护是为了让人活下去。”她说，“现在才知道，有时候，守护是要自己先牺牲。”
这话像刀子，刺进了每个人的心。
洛昭低下头，拳头握得紧紧的。他曾被困十年，每天面对黄沙和幻象，以为自己只是灾厄的容器。直到这一刻，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牺牲。
“那你愿意吗？”胡来小声问，语气里有试探，也有敬佩。
“我没有选择。”她说，“如果我不做，谁还能承担这个责任？洛昭被困十年，第五个命钥沉睡百年，第六个魂散雷泽……总得有人站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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