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潮涌动,蚀日盟的棋局。
熔岩在地底流淌,红色的光映在黑色的祭坛上。这里很热,声音很低沉,像是大地在呼吸。这里是蚀日盟的核心。
祭坛中间有七具水晶棺,排成北斗形状。六具是空的,只有一具里面躺着一个女人。她头发黑,脸很安静,眉心有一块黑色晶核,一跳一跳的,像心跳。
她是苏璃的母亲,百年前为了封印邪神自愿献祭的守望者。现在她的灵魂被关在这里,成了重启仪式的能量来源。
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走过来,站在水晶棺前。他看着女人的脸,眼神复杂。他说:“你还记得那天吗?你说命运不能改,规则不能破。可你错了。就是因为你不肯打破规则,世界才一直痛苦。”
他回忆起一百年前的事。那时有三姐妹是守望者的候选人。姐姐温柔坚强,大家都支持她;妹妹聪明会算命;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苏璃的母亲。他自己曾是她们的护卫,出身低但能力强,曾经一个人杀了堕落星使,守护西漠地宫很久。
最后选守望者时,没选他。理由是:“你太想赢了,心里有执念,无法保持平衡。”
那一刻,他的信仰崩塌了。
他觉得所谓的天命只是长老们控制一切的借口。谁该死,谁活着,都是他们说了算。
从那以后,他开始研究禁术。他在古书里找到“改命”的方法,要用七把钥匙开启“终焉之仪”,毁掉旧世界,建立新秩序。
苏璃就是关键。
他对水晶棺说:“我把女儿丢进凡间,让她十岁失去母亲,十五岁逃亡,二十岁被人追杀。每一次痛苦都在锻炼她的灵魂。她的挣扎、哭泣、崩溃,都让她的龙魂变得更纯粹。”
他笑了:“她是完美的容器。比你强,因为她懂痛苦,也懂爱。而这正是‘空之命格’最大的弱点——感情越深,毁灭时的力量就越强。”
这时副官跪下报告:“大人,西漠行动失败。第三钥跑了,第四钥也没抓到,目标已经回到灵枢塔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首领没生气,“她们本来就不会轻易成功。但没关系。每唤醒一个命钥,就离最终仪式更近一步。等第五钥醒来,第六钥回应,第七钥动摇的时候,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。”
他走到一面大铜镜前。镜子是黑的,上面闪着画面:灵枢塔开会、苏璃坐着发呆、洛昭看星星、胡来翻书,还有白衣童子睁眼的瞬间。
“他们在集合。”他说,“他们以为自己在对抗命运,其实正走进我的计划。”
镜子边上刻着符文,其中一条特别亮,直指苏璃的心脏。
“这是‘噬魂链’的最后一环。”他手指划过镜面,那条线闪了一下,“七钥聚齐时,护心镜会自动共鸣。她的意识会被拉出身体,送进‘命轨回廊’。我在那里埋下了‘蚀日种’——一颗能吃掉龙魂本源的黑种子。”
副官问:“您是要借她完成仪式,再夺走她的力量?”
“不。”首领摇头,“我要让她亲手打开通往虚界的大门。就在她成为规则本身的那一刻,引爆‘蚀日种’,吞噬她,取代她。”
他闭上眼,仿佛看见那个场景:
苏璃站在祭坛中央,七道光围着她,天地变色。她伸手想去碰那扇门。突然胸口炸开一团黑火,身体开始碎裂,灵魂被抽走,变成养料。
而他,踩着她的尸体,登上神座。
“我不是复仇者。”他轻声说,“我是救世主。你们不愿打破枷锁,那就让我来做恶人。新世界不需要眼泪和牺牲,只需要一个绝对的主宰。”
话刚说完,整个大厅震动起来。
远处一道紫雷劈向北方灵枢塔。
“第六钥也开始回应了?”他睁开眼,有点兴奋,“很好。让他们继续前进吧。越靠近光明,掉进黑暗就越痛。”
这时一只乌鸦飞过灵枢塔上空。
它眼里闪过红光,然后飞走了。这不是普通的鸟,是蚀日盟的“窥命鸦”,能偷听百里内的能量和情绪。刚才苏璃他们立誓时的精神波动,已经被记录并传回来了。
“他们的信念越强,崩溃时就越惨。”他冷笑,“我会让他们亲眼看到彼此背叛,看到希望破灭,看到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。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。”
他转身面对另外六具空棺。
“启动‘影钥’计划。”他说,“派六个‘拟态者’潜入各方势力。他们要长得像目标,说话像,记忆也要像。直到有一天,他们代替真身,成为新的命钥主人。”
副官犹豫:“大人,如果被发现怎么办?”
“那就让他们发现。”他说,“混乱是最好的掩护。当真假分不清,信任就会崩塌。没有信任,守护就没有意义。”
他抬起手,掌心出现一枚黑色齿轮,慢慢转动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时间齿轮已经开始倒转。距离‘终焉之仪’只剩七次月圆。七钥归位那天,就是旧神灭亡之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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