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 归墟低语,时间茧房**
*“若光阴可量,我愿以余岁换君生;若岁月无痕,我亦不悔此心长明。”*
北境风雪未歇,天地如覆素纱,万籁俱寂中,唯有一道青影盘坐于断崖之巅,衣袂翻飞若将乘风而去。他双目紧闭,眉心一点朱砂印记缓缓裂开,似有血丝渗出,却不见痛楚之色。此人正是玄冥——五位守望者之一,曾执掌“时茧封心”秘术的最后传人。
此刻,他的魂魄已脱离肉身,坠入一片名为“归墟回廊”的时间夹层之中。
这并非寻常梦境,亦非幻象迷阵,而是介于生死之间的一段停滞之域。传说中,唯有自愿献祭寿元、断绝因果之人,方能踏入此地。而一旦进入,便再难回头——因每一息停留,皆需以真实寿命为代价。
回廊无始无终,两侧矗立着无数滴血沙漏,每一粒坠落的细沙,都映照出某人流逝的生命片段。有的沙漏晶莹剔透,流光溢彩,那是孩童初啼、少年意气;有的则漆黑如墨,沉滞不动,仿佛凝固了临终前最后一声叹息。
中央一道青铜门巍然耸立,门上铭刻八字古篆:
**“你愿用多少年,换他们活着?”**
字迹斑驳,却力透石门,仿佛千百灵魂在无声呐喊。
玄冥缓步前行,足下无尘,踏空而行。他望着那些沙漏,目光渐柔,终停在一盏半碎的琉璃沙漏前。其中红沙几近流尽,唯余一缕微光摇曳不灭。那沙漏内浮现出一幅画面——
春日庭院,桃花纷飞。
一名女童蹲在石阶旁,手中握着一只纸鸢,仰头唤道:“爹爹!你看我画的星星,像不像你说过的‘龙渊七星’?”
男子蹲下身,轻轻拂去她额前碎发,笑道:“像,极像。将来你若登塔观星,必是第一人。”
女童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:“那我要把每颗星都记住,等你回来讲给你听!”
男子点头,眼中含笑,袖中却悄然藏起一张药方——上面写着三个字:**命不久**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玄冥的手微微颤抖,指尖轻触沙漏表面,冷得如同触及千年寒冰。他知道,那是他女儿六岁时的记忆。而那一年,他接到了联盟密令,前往归墟海眼执行封锁任务,一去便是十年。
待归来时,妻子早已病逝,女儿也已长大成人,站在门口看着他,唤了一声“父亲”,声音陌生得让他心碎。
他曾以为,守护天下苍生,便是最大的责任。
可如今站在这时间尽头,他才明白——有些黎明,纵然照亮万里山河,却照不进自家屋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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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归墟之灵:命运的审判者
忽然间,风起灯动。
所有沙漏同时震颤,红沙逆流而上,汇聚成一道人形虚影,立于门前。其貌非男非女,面容朦胧如雾,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星河倒悬。
“来者,何求?”声音空灵,似从远古传来。
玄冥敛袍下拜,语气平静:“我不求生,亦不求死。只愿再见一面——那一段未曾陪伴的岁月。”
归墟之灵沉默片刻,轻叹:“世人多贪恋重逢,却不知重逢最伤人心。你真要开启‘时茧’?一旦启动,你的寿元将加速枯竭,三日内必亡。”
“三日足够。”玄冥抬头,目光坚定,“只要能让她知道……父亲从未忘记她。”
归墟之灵凝视着他,良久,终于抬手一挥。
青铜门缓缓开启,一道柔和金光洒出,映照出一条通往过去的长路。
“你可以停留一日一夜,但切记——不可改变既定之事,不可传递未来之言,否则因果崩塌,你我皆化虚无。”
玄冥颔首:“我知。”
随即迈步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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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父女星图:错过的十年
光影流转,时空倒退。
他回到了那个春天。
依旧是那座小院,依旧是那棵桃树,只是这一次,他是旁观者,无形无质,只能静默注视。
女儿正在院中习字,一笔一划写着“星辰”二字。母亲在一旁缝衣,轻声道:“你爹说,每个人心中都该有一幅星图,指引前行的方向。”
“那我的星图里要有他!”小女孩认真地说,“我要把他画在最亮的那颗星旁边!”
母亲笑了,摸了摸她的头:“好,等你画好了,寄给他看。”
玄冥静静站着,喉头哽咽。他多想回应一句“我看到了”,可他不能开口,不能触碰,甚至连泪水都无法落下——因为他是闯入时间的幽魂,连悲伤都被规则锁住。
他只能看着,看着她一点点长大。
夏日,她在河边放灯,许愿“愿爹爹平安归来”;
秋夜,她独自登屋顶观星,对照父亲留下的星图笔记,一笔一划描摹;
冬雪,她站在村口翘首以盼,直到脚踝冻伤也不肯回家。
十年间,她每年都会画一幅新的星图,贴在墙上。最早的稚嫩歪斜,后来渐渐工整清晰,最终竟与灵枢塔典藏的正统星图相差无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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