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破九渊,斩断宿命。
夜深了,天很黑,北边的天空突然亮起一道金光。那不是普通的闪电,是洛昭来了。他是雷渊一族最后的传人,穿着破旧的银色战甲,背上扛着断掉的长戟,眼睛发着光,站在深渊上方。
下面就是命锁渊,一个用无数灵魂炼成的地方。这里有很多铁链从天上垂下来,每根都刻着红字,绑着死人的怨念。这些链子连在一起,叫宿命之阵。它让世界只能走向毁灭,不能改变。
洛昭站在这里,风很大,吹得他衣服乱飞。脚底下是黑洞洞的坑,雾里能看到白骨堆成的台阶,通向地底的一座祭坛。坛中间飘着一块黑色的东西,像朵枯萎的花,冒着寒气,像是坏掉的心脏。
“你来了。”声音四面八方响起,像是很多人一起说话,“命运早就定好了,你逃不掉。”
洛昭没回答。他抬起手,指尖闪出一点雷光,慢慢变大,变成一条巨大的雷蛇绕着他转。他低声念:
雷藏在深处,
心里有执念,就不得安宁。
断掉过去,才能前进。
不管生死,只问本心。
说完,他跳了下去。
风刮脸很疼,雷光照路。每往下一点,脑子里就多一段别人的记忆——妈妈临死前喊不出孩子名字;少年打仗再也没回家;修士练功走火入魔后悔不已……太多悲伤冲进脑袋,差点让他疯掉。
他想喊:我不是你们!我不该承受这些!
这时,耳边传来苏璃的声音:
“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?就算知道结局,我也要走出新路。”
那一瞬间,他安静下来。
他明白了,这些痛苦不是来害他的,是来找他救赎的。
他不再躲,张开双臂接受所有记忆。每一句哭声都变成力量,每一次伤心都让泪更纯粹。
雷本来来自愤怒,但现在变得更稳更强。
他睁开眼,眼里有两个转动的雷圈,看清了整个阵法的结构。原来这些链子不只是锁住命运,还连着过去和未来的因果。真正关键的,不是那朵黑花,而是第九条链子后面的“最初之结”——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。
他自言自语:“要打破命运,就得先斩断因果。可如果因果是因为人心执着,我该怎么办?”
想了想,他冷笑:“算了,既然想不通,那就硬来!”
他咬破舌头,喷出一口血混进雷光。顿时,全身雷电暴涨十倍,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——千丈长的雷龙,鳞片像星星碎片,眼睛烧着紫火,吼一声地面全裂开!
这是“雷魂现世”,只有血脉觉醒、心无阻碍的人才能召唤。上次出现还是三百年前雷族灭亡那天,那天下了三个月的雷雨,山移河倒。
今天,只为破阵。
洛昭骑上龙头,手里凝聚出一把雷剑,剑上有八个字:**逆命而行,斩断轮回。**
他看着下面的锁链阵,眼神坚定。
“黑袍以为杀人换和平就是对的?”他说,“你们错了,真正该斩的不是命,是绝望!”
话一说完,雷龙俯冲,剑砍向第一条锁链。
轰!!!
天地震动。
那一剑不只是打在链子上,更像是在对抗规则。链子猛抖,发出尖叫声,很多冤魂冒出来,化成黑烟散开。接着第二条、第三条……一直到第七条,全都断了。雷到哪里,哪里就碎。
但第八条刚要断时,突然变了。
整个阵法反着转,能量往里收,成了一个黑洞。然后一个老声音从底下传来:
“凡人,你知道什么是命运吗?”
洛昭站稳,冷冷说:“不过是强者定的规矩,弱者只能认命。”
“错。”那声音说,“命运是所有人一起选出来的结果。是你不想面对的真相,是你逃避的责任。你想砍断它?那你敢不敢承担之后的混乱?”
说着,一条金色的链子升起来,透明却比别的粗百倍。上面显出画面:有人为利益发动战争;有人因害怕伤害别人;有人明明能阻止灾难,却装作看不见……
“看清楚。”那声音说,“这不是我设的局,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路。每个选择都是环,你想砍断?先问问自己能不能负责。”
洛昭愣住了。
他看到了熟人——敬重的师父,一起战斗的朋友,还有他自己,在某个雨夜放过了一个坏人。
原来命运不是别人强加的,是大家共同造成的。
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。
雷龙也低吼,好像也在犹豫。
这时,胸前护心镜微微发光,照在他肩上。这是苏璃留给他的心意,不会说话,但让他感到坚定。
**我们改不了所有人,但我们可以做不一样的那个。**
洛昭闭眼,很久才睁开。
眼里没有挣扎,只有清醒。
“你说得对,命运是大家写的。”他轻声说,“但也正因为是写出来的,所以才能改。哪怕只改一笔,也是新的故事。”
他扔掉剑,双手合十,把所有雷力压到极限,最后变成一根细线,从眉心射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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