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让他们失望。
茶喝完了，杯子空了。
快到半夜了。
苏璃站起来，走到窗边，打开窗户。风吹进来，带着田野的气息和花香。她抬头看天，星星连成一线，紫气从东边来，说明终焉仪式快开始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回头再看床上的老人。
他已经没气了。
脸很平静，嘴角还带着笑，像做了个好梦。
苏璃走过去，轻轻合上他的眼睛，低声说：“陈伯，一路走好。你孙子一定会做个好人。”
然后她转身出门，轻轻关上门。
院子里很静，只有风铃响了一下。
她没停，直接往镇口走。
那里有块老石碑，立在路口，原来写着“云栖镇”，现在字都看不清了，长满了苔藓。她停下，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刀，在背面刻下一句话：
＞ **若我不在，请继续相信光。**
一笔一划，都很认真。
刀划石头的声音很小，像心跳。月光照在她脸上，能看出她的决心。这时候的她，不是强者，也不是领袖，只是一个想留下一句话的普通人。
她不想让人记住她的名字。
她只想让人知道，就算天黑了，也有人愿意点灯。
刻完最后一个字，她收起刀，站了很久。
远处，天边开始发白。
天快亮了。
她转身走了，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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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，镇上人发现陈伯走了，都很伤心。家人整理东西时，在枕头下找到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：
昨夜梦见苏姑娘回来，给我喝了茶。她说，别怕，光还在。
大家看了都哭了。
有小孩跑去镇口玩，看见石碑背面多了字，大声念出来：
“若我不在，请继续相信光。”
一个字一个字，清清楚楚。
消息传开了。
有人不信，说是恶作剧。
可那天晚上，很多人做了同一个梦。梦里有个穿灰袍的女人，站在高塔上，手里拿着碎镜子，面对雷火，背影孤单却坚强。
她对他们说：
不要怕。只要你们还愿意相信，我就不会真正离开。
第二天早上，祠堂前来了上百人。他们带了香、花、水果，有人还写了诗。一位老先生颤着手写下对联：
上联：一人赴劫破轮回，舍身化光昭日月
下联：万民心念凝星火，信愿成炬照山河
横批：永念守望
从那以后，每年春分，云栖镇都会办“守望祭”。孩子们不再听吓人的末日故事，而是围在火堆旁，听大人讲苏璃怎么以凡人之躯挑战命运。
他们唱一首后来很流行的童谣：
小时候妈妈说，黑夜总会过去，
因为天上有个姐姐，替我们守着晨曦。
她的名字叫苏璃，她不怕风雨，
她把光留在人间，所以我们不必再哭泣。
这首歌后来进了北境书院的课本，成了孩子们最早记住的故事。
那块石碑，一百年都没倒。每到晚上，有人看见它微微发光，像是回应某个人的承诺。
有人说，那时苏璃的灵魂还在看着家乡。
也有人说，只是月光照的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：
**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光，光就不会真的消失。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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