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断裂的命轨重新接续。
胡来猛地睁开双眼,泪水划过脸颊,嘴唇颤抖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你是苏璃。我们,是一起战斗的人。”
五人再度牵手,灵力重新汇聚。
这一次,比先前更加纯粹,更加坚定。
天地共鸣,星河倒卷,五道光柱再次升腾而起,直贯苍穹,与六颗命星遥相辉映。第七星虽未点亮,却已有微弱感应,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,正缓缓复苏。
风止,云开,月出东山。
一道清辉洒落塔顶,照在五人身上,宛如天赐加冕。
而在那无人可见的虚空深处,第七钥——“空之命格”,悄然成型,静静等待着真正的觉醒。
夜色如渊,万籁俱寂。
灵枢塔顶的光华未散,五道身影仍立于命轨阵中,掌心相接,灵力如河奔流不息。那道由苏璃以“忆渡”之术引出的心桥尚未完全消隐,余晖流转,在虚空划出一道淡淡的金痕,仿佛天地也为这牺牲与重连动容。
胡来缓缓起身,指尖微颤,却已不再迷茫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——青瓷瓶化作尘埃,断尘引的记忆封印彻底崩解,可取而代之的,并非混沌,而是清明。
“原来……我从未真正忘记。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只是被蒙住了眼。”
苏璃轻喘一声,护心镜黯淡几分,裂纹深处似有血丝渗出,映得她面色略显苍白。她强撑着站直身躯,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:“你回来了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你竟以自身记忆为引,强行补全他的命轨?”玄冥凝视着她,眼中满是震惊,“此术逆天改命,稍有不慎便会反噬神魂,轻则失忆,重则……形神俱灭!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璃望向远方星河,语气温柔如风拂柳,“可若连彼此的记忆都守不住,又谈何守护这个世界?”
洛昭眉头紧锁,雷核在胸中隐隐躁动,仿佛感应到某种迫近的危机。他抬头望天,只见原本平稳运行的六颗命星忽然微微震颤,光柱明灭不定,如同风雨中的烛火。
“不对劲。”他沉声道,“命星共鸣刚成,怎会自行动摇?除非……有人正在干扰命轨本源。”
话音未落,天地骤变。
南穹之上,乌云翻涌如墨海倒悬,一道赤红裂隙自虚空间缓缓撕开,宛如巨兽张口。从中透出的气息阴冷森然,带着腐朽与死寂之意,竟让整座灵枢塔的符文阵法发出哀鸣。
“那是……‘蚀命渊’的气息!”玄冥脸色大变,手中竹简无风自动,页页翻飞,“传说中吞噬命运、扭曲因果的禁忌之地!它不该存在于现世!”
“但它来了。”苏明低语,素衣猎猎,眸光清冷,“而且,它是冲我们来的。”
刹那间,赤光爆闪!
一道黑影自裂隙跃下,落地无声,却令大地龟裂百丈。那人披着残破斗篷,面容藏于阴影之下,唯有一只手掌暴露在外——漆黑如炭,指节扭曲,掌心浮现出一枚逆旋的命轮图腾,正缓缓转动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化之力。
“第七钥……不应属于你们。”其声嘶哑如砂石摩擦,“它是‘空’,也是‘终’。交给……我。”
“你是谁?”苏璃踏前一步,护心镜微光再起,将众人护于其后。
那人缓缓抬头,露出半张脸——赫然是另一个“胡来”的模样,只是双目无瞳,泛着灰白死光。
“我是被抹去之人。”他开口,声音竟与胡来有七分相似,“我是最初的实验体,饮下了第一滴断尘饮,也成了第一个被遗忘的存在。他们叫我‘零号’,也叫‘失败品’。但我活着……我一直都在。”
胡来浑身一震,仿佛被雷霆击中。识海之中,无数残片翻腾:一间密室、七具并列的躯体、一个穿着白衣的研究者背影……还有那一句冰冷宣告:“从今日起,你们皆为药引,只为唤醒第七命格。”
“原来……我不是第一个。”胡来声音颤抖,“你是……我的前身?”
“不。”零号缓缓抬起手,命轮加速旋转,“我是你的‘空壳’,是你被剥离的过去。而现在,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——包括你的命轨,你的存在意义。”
狂风骤起,命轮之力席卷四方,竟将五人联手构筑的命轨阵搅得支离破碎。苏璃闷哼一声,护心镜剧烈震颤,几乎脱手飞出。
“他在抽取我们的命运共鸣!”洛昭怒吼,双手结印引雷,九霄之上紫电轰鸣,一道粗壮雷龙自天而降,直劈零号头顶!
然而,那雷龙尚未触及其身,便被命轮一卷,竟化作丝丝黑气,融入其中。
“没用的。”零号冷笑,“你们的命运已被标记,终将归于‘蚀命渊’。第七钥只能有一个主人,而那个人……不能是觉醒者,只能是‘空’本身。”
玄冥猛然展开《归藏命谱》,以指为笔,以血为墨,在空中画下一枚古老封印符——“时锢·三刻停”。
刹那间,时间仿佛凝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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