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叫杀人诛心!纯良的赵逸,哪里是高先生的对手啊!”
老四把点心盒子递给二姐,满眼暧昧地笑着。
二姐拿了一块点心,轻捶了一下老四:
“人家男朋友宣誓主权不是很正常,你在这儿大惊小怪什么!”
大姐回头提醒了一句:
“老师那儿要你补个病假单。”
“我有医生开的证明。”
高峰送她回来时,顺路从徐医生那里拿了单子。
大姐点了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
老四挪到何音身旁,挤眉弄眼地调侃道:
“你看看人家,办事多周到,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!”
何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:
“我真是肠胃炎!你看不到我有多憔悴吗?”
“是挺憔悴的,这黑眼圈,一看就是没睡好……”
看老四那一脸揶揄的笑意,何音知道自己解释不清,只能任由她去想象。
昨晚,她确实没睡好,原因却是,她一个人睡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,太过安静。她洗漱完回房间时,高峰已经抱着另一床被子去了书房。一直到今天上午,他才踏进房门,叫何音起床吃早午餐。看着手里的电梯卡,何音有些惶惑,不知道该不该把高峰让她搬去同住的话当真。
翌日,去看秦老师时,何音仍旧在想着这件事,听秦老师说话时,也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“你脸色不太好,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何音恍然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:
“没有,就是吃坏了肚子。”
秦老师注意地看了她一眼:
“你和高先生还有联系吗?”
何音心头一颤,闪躲着回了一句:
“怎么突然问起高先生了?”
“没什么,可能是见了那位高先生的缘故吧……”
秦老师的视线转向窗外,遥遥地望着最后几朵败落的桂花。
近来,何音时常会在秦老师的脸上看到这样孤单又茫然的神色。她忍不住好奇地问:
“秦老师,高穆诚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?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见过他之后,你好像总是闷闷不乐的。”
“……和高先生没有关系,只是有点感慨时间走得太快了。”
秦老师勉强笑了笑,转而问道:
“对了,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?”
“我可是每天都在练……”
何音回头地去取包里的字帖时恍然发现,原本挂在包上的那枚孙医生送的香囊不翼而飞了。她蹲在病房里转了一圈,也没找到。
“找什么呢?”
何音直起身子,比划了一下:
“一个这样的香囊,我本来挂在包上的,不知道掉哪里了。”
“我记得,那个香味很特别,但你今天来的时候,身上就没有那个味道。是不是落在寝室里了?”
何音赶忙问了老四,让她帮忙在寝室里找找,又问了高峰有没有见过,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。
“别急,慢慢往回想,你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?”
听了秦老师的话,何音坐在椅子上,皱着眉头苦思冥想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,最后一次见到香囊是什么时候。
“想不起来,一直挂在包上好好的,压根儿没注意。”
“有时候是这样,惯常在身边的反而不会在意。回去再找找,说不定只是落在了哪个角落里。”
何音点着头,懊恼地叹了口气。这个香囊是她和“清风疗养院”的最后一丝联系,现在弄丢了,似乎意味着疗养院的一切,包括周婷婷,终将和她彻底失去联系。
缘去缘来缘如水……
何音情不自禁地想到和秦老师离别的未来,即使万般不愿,那一天也终将来临的。也许是因为她毕业离开,也许是因为秦老师迁居别处,也许是因为疾病……
听院长说,郑奶奶因为身体原因,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。只言片语间,透露着恶劣的境况和无法挽回的可能。初闻时,何音只叹世事无常,现在想来,自己竟不记得和郑奶奶最后一次相见时,说了些什么。当时以为的寻常,转眼间,竟成了永远的失却。无论是人还是事物,没有什么可以永远拥有。何音看着手上的戒指,不由得想,即使是象征永恒的它,也难免会有失去的那一天。
然而,比有形的人和事物,更容易逝去的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。
再见到赵逸时,何音知道他们的友情彻底结束了。
那天,老四说吃腻了食堂的饭菜,要改善伙食,难得大姐和二姐都在,何音便借着提前庆生的由头,请三人一起下馆子。
“不用问也知道,正日子要和某人一起过啦!我看看……”
老四装模做样地看了一眼手机:
“呦!正好是周末,都省得请假了。”
何音借口点饮料,逃也似的离开了隔间,身后传来二姐嗔怪的话语:
“就你嘴碎……”
回隔间时,迎头遇到赵逸和他的室友。何音笑着打了声招呼:
“你们也在这儿?”
赵逸惊慌地看了她一眼,神色怪异地移开了视线。反倒是他室友客气地应了一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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