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洪星想洗白,说简单也简单,说难,却难到几乎不可能。”
靓坤看着蒋天生,语气笃定,倒不似先前那般带着几分怂劲:“为什么这么说?洪兴手底下有五万人——就算以后大陆政府接手港英政府,也不可能拿这五万人开刀。五万人啊,不是小猫小狗,真闹起来,就是世界性的大新闻。再说了,港岛有多少人跟黑道势力沾亲带故?真要把这些人全赶出香港,怕是十不存一,大陆政府和港岛政府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。”
他顿了顿,话锋更明:“所以到头来,只有我们这些头头脑脑两条路可走:要么卷钱跑路,再也不踏足香港;要么老老实实守规矩,以后不碰黑、不涉黑,彻底收手。至于你说的整个社团洗白,我倒觉得,路子其实很简单。”
蒋天生眼睛一亮,瞬间来了兴致,往前倾了倾身:“哦?你倒说说,怎么个简单法?我一直知道你脑子活,别卖关子。”
“老大,先声明一句——不是我们洗白,是社团转型。”靓坤摆了摆手,语气诚恳,“我们这些人,在黑道上走了半辈子,手上沾过的东西洗不掉,就算说从良,谁信?换做是我,我也不信。就像我刚才跟你说以后不贩毒,你心里多半也还没完全放下心来,对吧?”
蒋天生被戳中心思,反倒哈哈大笑起来:“你小子,倒懂我。行,你做,我看。”
“核心就是咱们的收入来源。”靓坤切入正题,“现在主要靠什么?保护费、看场子,还有那些娱乐产业——KTV、酒吧,这些大多合规,但保护费和‘看场子’的名头,太扎眼。还有地盘里的垄断生意,比如大B在铜锣湾垄断装修,韩宾在魁星码头把持货运,这些其实不算多黑,唯独保护费和手下人偶尔为难老百姓,是最大的诟病。”
他摊了摊手:“混黑社会的,你让他完全不惹事,他也不乐意——毕竟当初混这行,图的就是个‘自在’。但只要别太过火,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。现在关键是,把‘保护费’换个名头。”
“换什么名头?”蒋天生追问。
“开家物业公司,把‘保护费’改成‘物业费’。”靓坤一字一句道。
这几个字一出口,蒋天生脑子立马转了过来,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——既保留了收入,又把黑名声洗成了正规生意,简直是点石成金。他猛地拍了下大腿,笑出声:“好!好一个‘物业费’!阿坤,你这下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!”
他当即摸起电话,语气急促:“陈耀,你赶紧过来一趟,急事!”
陈耀住得不远,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。一进门看到靓坤和蒋天生相谈甚欢,还愣了愣——往日里靓坤对蒋天生总带着点阴阳怪气,今天却格外顺服,眼神里的疯癫也淡了,反倒透着几分沉稳。
没等他细想,蒋天生就吩咐道:“耀哥,马上通知十二位堂主,立刻到总堂开会,有紧急事务商量!”
“好嘞,蒋生。”陈耀不敢耽搁,转身就到一旁挨个打电话,语气严肃地催着众人尽快赶去总堂。
挂了电话,他才凑过来,笑着问靓坤:“阿坤,你怎么跟蒋生凑到一块儿了?”
“跟蒋生有点误会,说开了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靓坤笑着回应,又故意板起脸,“耀哥,以后可别再阴阳怪气挤兑我了啊。”
陈耀哈哈大笑:“行!我说实话,也盼着你能改头换面——咱们认识多少年了?真不希望兄弟们走到反目那一步。以前一起砍人、一起挨揍,多痛快?我虽说是靠脑子吃饭,但年轻时候也能打,不然哪进得了洪兴?你、太子、大B,我们这几个,感情摆这儿呢,丢了兄弟,比丢了地盘还难受。”
“放心吧,耀哥。”靓坤语气软了些,“以前是我钻了牛角尖,魔怔了。现在想通了,不会再犯傻。我那边的事,跟蒋生也说了,会自己解决掉,以后不把麻烦带到洪兴来,也会彻底脱离那行。”
“有你这句话就行,兄弟信得过你。”陈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行了行了,别聊了!”蒋天生笑着打断两人,“要聊,等下到总堂有的是时间。今天高兴,中午聊完开会,找地方吃饭;下午泡泡脚,晚上接着吃,再去唱K!”
“走!”
一行三人各自带着保镖,浩浩荡荡往总堂去——混到他们这个级别,出门没几个小弟跟着,心里都不踏实。洪兴的堂主们,哪一个出去不是三辆车随行,前后保镖护着?以前是搏命,现在赚了钱,反倒更怕死,只求保命。
到了总堂,各堂堂主基本都到齐了。大B一看见靓坤跟着蒋天生、陈耀有说有笑地走进来,当场就懵了——昨天他还把靓坤骂得狗血淋头,此刻哪敢上前搭话?生怕靓坤翻旧账揍他,只能缩在一旁,眼神躲闪。
他身后的陈浩南和山鸡更是一脸茫然,你看我、我看你,心里直犯嘀咕:“妈的,我们干掉了靓坤的结拜兄弟巴闭,结果上面人转头就讲和了?这不是耍我们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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