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坤到死都没能想到,自己亲手埋下的祸根,最终竟将他彻底埋葬。
倪震出手虽快,却终究慢了一步。甘地、国华、黑鬼、文拯这几位堂主在绝境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,意识到倪家绝不会给他们留活路。在最后的疯狂与绝望中,他们做了一件极其狠绝的事——将自己能动用的黑钱,除了留给家人的安家费外,全部通过隐秘渠道兑换成美金,然后在暗网上发布了悬赏令。
不是悬赏倪坤一人,而是“买一送一全家福”——倪坤的人头,连同他直系亲属的性命,明码标价。
于是,就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傍晚,倪坤在一众精锐保镖的簇拥下,刚从一家私人会所走出,正准备登上防弹轿车。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轻微枪响,突兀地划破街道的嘈杂。倪坤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眉心便绽开一点猩红,整个人向后栽倒,那双曾经算计过无数人的眼睛,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。
倪震接到消息赶到现场时,看到的便是大哥躺在血泊中、被白布半遮的冰冷尸体。周围是如临大敌、面色惨白的保镖和匆忙赶来的警察。倪震蹲下身,轻轻掀开白布一角,凝视着那张凝固着惊愕与不甘的脸,心中一片冰寒。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缘由——除了暗网上那不可能撤销的索命悬赏,还有什么能如此精准、如此决绝地要了大哥的命?
消息传到韩琛耳中时,他正慢条斯理地泡着一壶普洱。听完手下的汇报,他捏着紫砂壶盖的手顿了顿,随即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弯起,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、充满讽刺的嗤笑。
“呵……天作孽,犹可违;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他对着空气,仿佛在点评一场荒诞的戏剧,“哪有这样做老大的?真把下面的人当猴耍,耍到最后,猴子也是会咬死人的。”
笑过之后,在想如果是自己遇到同样的遭遇时,应该也会选择同归于尽。
帮倪坤收尸的倪震忽然想到一个更棘手的问题:暗网上那份悬赏……是只针对他大哥一人,还是真如传闻所言,包括了他们倪家满门?那个接下单子的杀手,或者杀手组织,是杀了倪坤就收手,还是会继续执行“全家福”套餐?
这个念头让素来冷静的倪震也感到一阵后怕。他立刻拿起电话,用最急促的语气,将远在国外读书、经商的几个倪家小辈全部召回香港。眼下,只有聚在一起,或许才更安全——或者,更危险。
倪震的恐惧则更为具体。他通过特殊渠道,亲眼在暗网上看到了那条赫然悬挂的悬赏令:倪坤及其直系亲属,总价两千万美金。后面甚至附有部分家庭成员的照片和基本信息。这是一张不死不休的催命符。
倪震把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,告诉了他侄子倪永孝,听到这一结果的倪永孝背上的冷海都直冒啊!
现在的倪永孝也想不出好的办法,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。
绝望与焦虑几乎要将倪永孝吞噬。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试图在浓重的烟雾中找到一线生机。蓦地,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——大D。当初大D身处险境,遭遇数次高水平暗杀却都安然无恙,全靠靓坤手下那支神秘的安保队伍。
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倪永孝立刻拨通了靓坤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,倪永孝没有多余的寒暄,声音沙哑而直接:“坤哥,我是倪永孝。我家的事……你应该听说了。我想问问,你手下的安保公司,能不能接我们倪家的单子?价格,随便你开。”
电话那头的靓坤沉默了片刻。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清楚,从某种意义上说,大D当初转会洪兴确实是个引子,但倪家落到如今田地,根本原因是倪坤自己的所作所为。这趟浑水,风险太高了。
“倪生,”靓坤的声音平静而谨慎,“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大概知道。但说句实话,风险系数太高了。暗网的悬赏令,不是普通的江湖恩怨,那是亡命之徒的生意。我的兄弟也是人,我不能拿他们的命去填这个无底洞。”
倪永孝的心沉了下去,但他听出靓坤语气中并非全无余地,急忙道:“坤哥,我明白你的顾虑。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。只要有一线希望,多少钱我都愿意出!或者……你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
靓坤沉吟了一下,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:“倪生,或许……你们可以试试去内地。在国内,治安环境完全不同,或许能寻求到一定的保护。当然,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。”
倪永孝在电话那头苦笑:“坤哥,你觉得……以我们倪家的背景,内地会为我们提供保护吗?”
靓坤也知道自己这个建议有些天真,叹了口气:“抱歉,倪生。这件事,我真的很难做主。风险实在太大,我得为跟着我的兄弟们负责。”
话虽如此,挂断电话后,靓坤还是驱车来到了金鹰大厦,找到了王建军。他将倪家的情况、暗网悬赏、以及倪永孝的求助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这位前特种部队的指挥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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