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过去，一把揪住他衣领：“谁派你们来的？曼陀罗种子运去了哪里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他哆嗦着，“他们说……只要按时供药，就能保我儿性命……”
“保命？”她冷笑，“你看看这血水，闻闻这味儿，他们给你的‘保命药’，和这毒是一样的。”
管家低头，盯着那滩血，忽然干呕起来。
她松开他，转身走向门口。风宝跳上她肩头，爪中还捏着那枚铜牌。
“去药房。”她说，“我要查虎符碎片的反应。”
刚踏出厅门，袖中药囊忽然震动。
她打开一看，玉盒中的香灰正在翻滚，泛出刺目红光，仿佛被什么点燃。
风宝也察觉异常，猛地扑翅后退，将她肩头一撞。
她踉跄一步，回头。
药房方向，一道青焰冲天而起，直入夜空，形如龙首，转瞬即灭。
她瞳孔骤缩。
“有人在用虎符残片点火。”
她拔腿就跑，风宝紧随其后。
药房门虚掩，门缝渗出焦香。
她推门而入，烛火摇曳，药柜整齐，仿佛无人来过。
但地面砖缝间，有一道新鲜划痕，是铜牌边缘拖过的痕迹。
她蹲下，指尖抚过那道痕。
冰冷。
却带着一丝余温。
风宝飞上高架，用喙啄开一个暗格。
里面空空如也。
原本存放虎符碎片的玉匣，不见了。
她缓缓起身，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药理图谱。
图谱下方，本该是“虎符药引考”一栏，如今字迹被墨涂改，只留下一行新写的小字：
“既定时刻，香火燃尽，龙归其位。”
她盯着那行字，忽然笑了。
笑得极冷。
“你们以为，拿走碎片就能唤醒龙脉？”
“可你们忘了？”
“点燃虎符的香，是我先祖的骨灰。”
“它认主。”
风宝跳到她脚边，爪子在地上划了三道。
她低头看去。
那三道痕，正好围成一个圈。
圈中，是那枚无字铜牌。
她将铜牌放入圈心。
香灰从玉盒倾出，洒在牌上。
灰粉接触铜面，骤然发亮，如星火跳跃。
片刻后，灰烬自动排列，形成半个符号——双月交叠。
裂空门的印。
她伸手，将铜牌翻转。
背面刻着一行极细小字，肉眼难辨：
“接引者，血饲之。”
她还没来得及细看，窗外忽有异动。
一道红影掠过回廊，脚步轻得几乎无声。
那人手中提着一盏灯，灯焰青蓝，不照地，只映天。
她抓起药囊，快步追出。
风宝紧跟其后，爪中铜牌未放。
回廊尽头，那人停下，缓缓转身。
红衣，金蛇袖，脸上覆着半透明面具，透出诡异笑意。
他将灯高举，青焰直冲夜幕。
严冰雪站在三丈外，药囊在手，银针已备。
风宝伏低身子，羽毛炸起。
那人忽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：
“你祖父也站在这里看过灯。”
“他说——”
“莫信风语。”
她冷笑：“可他没告诉你，信了的人，都化成了血水。”
那人不答，只将灯向前一送。
焰心之中，浮现出一枚虚影。
正是那枚铜牌的完整形状。
而凹陷处，正缓缓填入一块发光碎片。
那人沙哑地笑道：“严小姐，你以为你掌握了一切？可惜，这龙脉的觉醒，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。”
她瞳孔一缩。
那是虎符。
还未等她动作，灯焰骤然暴涨，青光笼罩整条回廊。
风宝猛地扑翅，将她撞退。
两人一鸡跌入阴影。
灯焰熄灭。
那人已不见。
地上只留下一盏空灯，灯底刻着四个小字：
“恭迎龙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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