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必是实物。”慕容轩沉声道，“可能是阵法代称。”
严冰雪不语，将竹简收起，目光落在鼎底。
她以火折照去，见底纹刻着细密符文，其中八字清晰可辨：“子时引气，九鼎共鸣。”
她取出一张薄纸，以墨拓下鼎底纹路，再从袖中取出龙脉图，铺于地面比对。
符文走势与龙脉分支相合，唯有一处交汇点异常，位于城西荒山，正是三皇子旧日祭坛所在。
“他们要用祭坛引动龙脉，激活傀儡军。”她低声道，“时间就在子时。”
慕容轩点头：“我即刻调皇城司封锁祭坛。”
“慢。”严冰雪抬手，“严雪柔是诱饵，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会来。这当铺是陷阱，祭坛也可能是假目标。”
“那真目标在哪？”
她未答，目光落在风宝爪心那片烧黑的金属片上。
片刻后，她将其贴于鼎底符文交汇处。
金属片微微发烫。
“鼎在回应。”她低声，“这不是终点，是中枢。他们用鼎远程操控傀儡军，只要鼎不毁，信号不断。”
风宝突然抬头，翅膀一扬，指向鼎内。
严冰雪探头一看，鼎腹内壁刻着一行极小的字：“第九轮回，终得同归。”
她心头一震。
这字迹，竟与新龙脉石背面所现如出一辙。
“轮回……”她喃喃，“他们不是在造傀儡，是在复刻什么。”
慕容轩皱眉：“什么复刻？”
她未答，手指抚过鼎纹，忽然发现三枚蛇首口中铜环内侧，各刻着一个微小符号——一为“Y”，一为“W”，另一为空。
“Y……W……”她眼神渐冷，“编号。”
风宝挣扎着站起，爪子一划地面，写下两个字：“圣子”。
“你说，黑袍人是圣子？”严冰雪问。
风宝点头，翅尖轻点鼎身，又写下：“傀儡……有心。”
“有心？”她一怔，“你是说，那些傀儡不是死物，而是被控之人？”
风宝再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。
严冰雪猛然想起什么，三皇子死后，王府侍卫中有七人失踪，报为逃役。
可若他们并非逃亡，而是被擒！
“圣子在用人炼傀。”她声音发冷，“龙脉石嵌入胸口，不是供能，是锁魂。”
慕容轩脸色一变：“若子时引气，九鼎共鸣，不只是激活傀儡，是让所有被控之人心脉俱裂。”
“所以严雪柔被绑来，不是为祭鼎，是为引我来。”严冰雪缓缓站起，“他们要我亲眼看着，那些‘死而复生’的侍卫，如何成为杀戮机器。”
风宝抖了抖羽毛，忽然从爪心掏出一块烧焦的布片，递给她。
布片一角绣着半朵梅花，太医院三等药童的服制。
“药童？”她眼神一厉，“他们从太医院抓人？”
慕容轩沉声道：“难怪账册编号会出现在当铺。有人里应外合。”
严冰雪将布片收入袖中，抱起风宝，大步向密室出口走去。
“不报皇城司。”她道。
“为何？”
“因为。”她脚步未停，“若内鬼在你麾下，消息一出，子时未到，人已全死。”
慕容轩沉默。
她走出密室，回望青铜鼎，火折将熄，鼎上蛇首在微光中似在低语。
“我们得先找到第一具傀儡。”她道，“活的。”
风宝伏在她肩头，翅膀一收，爪子紧紧扣住她的衣领。
她伸手抚了抚它的头，低声道：“撑住，还没到加俸的时候。”
夜风穿廊，吹熄最后一点火光。
密室门缓缓合拢，青铜鼎底纹在黑暗中泛起一丝微光，那“子时引气，九鼎共鸣”八字，悄然转为血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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