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答。
铜漏最后一滴水坠地,严冰雪指尖一颤,风宝尾羽的微光尚未熄灭,她已将它抱起,快步走出密室。
尉迟逸风紧随其后,玄色披风在廊下划出一道冷冽弧线。
夜风卷着霜气扑面,他沉声道:“时辰不早,礼部地窖须在卯时前安置妥当。”
严冰雪点头,风宝在她臂弯里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腕,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她低声道:“别急,待会儿还得靠你。”
天光未明,礼部门前已列队森严。
仪仗队持戟而立,香炉、祭器依次排开,礼部官员捧册而候。
一名白面中年男子踱步而出,手持玉笏,正是礼部侍郎周文远。
他瞥见严冰雪怀中芦花大公鸡,眉头一皱:“医女大人,此禽乃冲喜之物,按例不得入礼地窖,恐污圣器。”
严冰雪冷笑,将铜牌一扬:“《大周礼典》有载:‘冲喜之物,神灵所寄,可通天地,护国祚。’风宝乃王爷亲封‘冲喜护法灵禽’,奉旨入窖,查验祭器安奉,谁敢阻拦?”
周文远脸色微变,正欲开口,风宝忽地展翅,尾羽七彩光华一闪,扫过仪仗队列。
三名侍从后颈衣领微动,一道幽青微光一闪即逝。
严冰雪目光如刀,指向三人:“这三人曾入冰原禁地,身上烙有玄冥教蛇首衔星印,诸位若不信,可当场查验。”
众人哗然。
尉迟逸风冷眼旁观,暗处数道黑影悄然逼近,下一瞬,三名侍从已被暗卫押下,衣领扯开,刺青赫然在目。
周文远脸色铁青,却不敢再言。
“开窖。”严冰雪抱着风宝,迈步而入。
地窖阴冷潮湿,香炉成排,地砖缝隙间隐约有细线埋设。
风宝在她怀中躁动,突然用喙啄地三下,爪痕深陷,排列成“离”卦。严冰雪不动声色,将它轻轻放下:“去吧。”
风宝昂首踱步,尾羽微光扫过地面,似在追踪什么。
它停在一处通风口前,猛然振翅,撞翻铁栅,气流卷起尘灰,它借势腾空,直扑高台。
此时,冬至庆典已启。
五皇子立于高台中央,手捧玉册,正欲宣读祭文。
礼部尚书李慎行立于侧,目光低垂,却在无人注意时,指尖轻轻敲了敲香炉底座。
一名礼官悄然靠近香炉,手中火折微燃,导火索隐于炉底暗槽,火光将燃未燃。
风宝双翅一展,如流星掠空,爪尖精准踢飞火折。
火星坠地,青砖微焦,半枚蛇首衔星烙印清晰浮现,旋即熄灭。
全场寂静一瞬。
“何物乱飞!”李慎行怒喝,挥手欲驱赶风宝。
严冰雪已借机上前,肩头落着风宝,手中药囊轻晃:“天寒,为殿下献驱寒药汤。”
她蹲身调整药囊,指尖金针无声弹出,自香炉底座暗格挑出一撮银灰粉末。
鼻尖轻嗅,腥甜入肺,她眸光一冷噬心蛊粉。
粉末沾针,遇空气泛起微蓝光晕,如星屑流转。
她不动声色收针入囊,风宝在她肩头轻啄三下,似在警示。她低语:“还有后手?”
高台之上,五皇子见香炉旁突现大公鸡,吓得后退半步,手扶案几欲稳身形,却不慎触到案角残片,那幅从太庙火场拾得的圣女画像残片。
锋利边缘划破指尖,血珠滚落,正滴在画像断裂处。
刹那间,金光炸现。
空中浮现完整星际图腾,三重星环环绕,中央七道星纹旋转如轮,与风宝尾羽纹路完全契合。
五皇子呆立原地,满头冷汗。
李慎行双目骤亮,猛地扑上前,一把夺过画像残片,转身就往皇城方向狂奔。
“拦住他!”尉迟逸风一声令下,暗卫令牌掷出,四面兵甲涌出,长戟交错,封锁广场出口。
李慎行却如疯魔,拼死冲撞,口中嘶吼:“图腾现,门将开!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它!”
严冰雪疾步上前,风宝展翅飞起,尾羽七彩光华扫过高台,所有香炉齐震,炉盖弹开,银灰粉末洒落一地,皆泛蓝光。
“三十六座香炉,全被种了噬心蛊粉。”
她冷声道,“他们不是要炸,是要用血祭引动雷火阵,借图腾之力开启什么。”
尉迟逸风目光如铁,盯着李慎行奔逃的背影:“他要去皇城,必有接应。”
风宝突然飞落严冰雪肩头,用喙啄了啄她的药囊,又指向地窖方向,尾羽微光闪烁,似在传递讯息。
“你说地窖还有东西?”严冰雪皱眉。
尉迟逸风已大步走向地窖入口:“去查。”
地窖内,风宝率先冲入,尾羽光华扫过砖缝,最终停在一口废弃香炉前。
它用爪猛刨,炉底松动,露出半尺深坑,坑中埋着一枚铜铃,铃身刻满星纹,正微微震颤。
严冰雪取铃在手,铃舌上缠着一丝蓝线,线尽处通向墙角砖缝。
她顺着线扒开砖石,赫然发现一条地下通道入口,通道壁上布满火线,直通广场地底。
“雷火阵主控在此。”尉迟逸风沉声道,“他们想等图腾现世,血引星能,再引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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