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冰雪的指尖还抵在教主颈侧,那颗幽蓝的星形胎记正随呼吸微微起伏,与她后颈的印记一同发烫,如同血脉深处燃起的火线。
她没退,反而向前半步,三枚金针自袖中滑落,寒光一闪,已刺入对方头颅三处要穴。
神庭、本神、灵门,尽数封死玄冥教埋下的杀意指令。
教主瞳孔一震,蓝丝在皮下如蛇游走,却被金针压制,寸寸凝滞。
“你说你是完美之作?”她从药囊中取出一粒幽蓝药丸,捏住他下颌,强行塞入其口中,“那我问你,娘亲临终前,可曾唤你乳名?”
药丸入喉,教主喉结滚动,身体猛地一颤。
那不是毒,而是以噬心蛊母体提炼的吐真散,专破心防,连死人都能逼出一句实话。
他张了张嘴,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:“……她……唤我‘雪魄’。”
严冰雪呼吸一滞。
雪魄,她幼时听祖母提过一次,说是圣女遗孤的乳名,早被列为禁忌,连族谱都未曾记载。
“双胎降世,一阳一阴。”教主眼神涣散,仿佛陷入久远记忆,“姐姐属阴,天生契合玄冥之力,被选为教主之躯妹妹属阳。
送入严家,掩其气息避其劫数,你本该死在襁褓,是我替你承了那道封印咒。”
严冰雪踉跄后退,金针自指间滑落,砸在碎石上发出清响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不是你的敌人。”他缓缓抬头,目光直视她,“我是你姐姐。被剜去名字,被剥去血肉,被炼成兵器,而你活在阳光下,学医救人,嫁人生子,做着我梦都不敢梦的寻常日子。”
严冰雪喉头一紧,几乎说不出话。
“那你恨我吗?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里的一缕灰,“因为我活着,而你被炼成了怪物?”
教主嘴角扯出一丝笑,却无半分温度:“恨?我连恨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“他们在我脑中种下指令,抹去记忆,只留下一个名字教主。直到今日,胎记共鸣,残魂苏醒,我才想起我也曾是个孩子。”
他抬手,指尖抚过颈后胎记,边缘裂纹渗出蓝血,滴落在地,竟与严冰雪后颈的印记同时灼痛。
“你可知为何玄冥教非要玉牌?”他冷笑,“因为它连着你的血脉频率。他们想用你唤醒完整的我,再用我掌控整个星图系统。”
“可他们错了双生同源,若一方执念太深,另一方便会生出排斥。”
严冰雪猛然醒悟。
难怪玉牌在尉迟逸风手中会共鸣,而教主见她后神情动摇。
他们不是复制,是分裂。她是他缺失的那一半不是敌人,而是根源。
“所以你才想杀我?”她问。
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我想毁了你,是为了让你永远不必知道真相。可你来了,你看见了,你认出了我藏不住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眼中蓝丝骤然复燃,如潮水反扑,金针震颤欲脱。
“既然同源!”他低吼,体内残余能量轰然引爆,蓝丝化网,直扑严冰雪心脉,“那就一同湮灭!”
她欲运针抵抗,却被蓝丝缠住手腕,针囊坠地,药丸四散。
下一瞬,蓝丝已锁住她咽喉,窒息感如铁钳扼喉。
就在此时,一道虹光自侧翼掠来。
风宝不知何时挣扎起身,星云羽翼最后一次展开,羽尖燃着微弱光焰。
它没叫,只是用喙轻轻碰了碰她的鞋尖,仿佛在说:别怕,本公鸡还在。
然后,它猛然俯冲。
不是扑向教主,而是直撞祭坛中央那道尚未闭合的时空通道。
身躯化作一道流星,裹挟着最后的星纹之力,轰然撞入光柱核心。
轰——!
能量冲击波如怒潮炸开,蓝丝寸断,教主被震飞数丈,撞上断柱,口吐蓝血。
严冰雪亦被掀翻,滚落祭坛边缘,后背撞上石阶,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。
她挣扎抬头,只见风宝坠地,羽毛焦黑,星云几近熄灭。
可它仍用尽力气,将一根尚带暖意的星羽推至她掌心。
她握紧那根羽毛,指尖发颤。
教主撑着地面,缓缓抬头,蓝丝在脸上如蛛网蔓延,眼神却不再冰冷。
他望着她,声音沙哑:“你赢了因为你有选择。而我从出生起,就没了退路。”
严冰雪爬起,一步步走向他。
“你还记得娘亲的样子吗?”她问。
他一怔。
“她穿白衣,发间别着银铃总在夜里唱歌”他喃喃,“那首歌你听过吗?”
严冰雪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枚旧玉佩,背面刻着半句歌谣:“雪落无声夜,魂归北斗西!”
教主瞳孔骤缩,抬手欲触,却在半空停住。
“后半句是,‘双星若相见,一灭一归寂’。”他低笑,“原来结局早就写好了。”
他猛然抬头,眼中蓝丝疯狂跳动,似在与某种力量搏斗。
片刻后,他咬牙道:“听着玄冥教主不是我,是他们造的壳。真正的我,只是个被偷走名字的姐姐。若你活着出去替我看看春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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