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道尽头,皇城火光未熄。
严冰雪背着尉迟逸风,脚步未曾停歇,反而在风宝的引领下折身回转。
她指尖仍残留着玉牌边缘那抹蓝光的触感,像一根细线,牵着她往那火海深处走。
“你疯了?”风宝压低声音,星云羽翼收拢,隐在断墙阴影里,“刚才差点被炸成渣,现在还往回闯?”
“他留下的不是警告,是线索。”她将尉迟逸风轻轻靠在石柱后,从药囊中取出一枚银针,挑开他衣领,玉牌正微微发烫,蓝光如脉搏般跳动。
“蓝丝不止连着慕容轩,它在找东西。而祭坛,才是真正的终点。”
风宝盯着她看了半晌,忽然冷笑:“本公鸡倒忘了,你这人向来不怕死,就怕真相被人藏起来。”
她没答,只将一缕药粉洒在尉迟逸风唇边。他呼吸略稳,却仍未醒。
她抬眼望向太庙方向残垣之上,数道人影正抬着石匣缓步前行,动作整齐划一,如同提线木偶。
“那些不是人。”风宝眯起眼,“是壳。”
严冰雪点头。那些身影步伐僵直,关节处泛着金属冷光,脸上无悲无喜,手中捧着的正是玉璧碎片。
他们正将碎片一块块嵌入祭坛基座,每嵌入一块,地面便震一下,星纹自地底浮起,如活物般游走。
“他们在重启通道。”她低声,“慕容轩最后的指令,不是毁灭,是开启。”
风宝抖了抖翅膀,一根星羽悄然脱落,在月光下缓缓飘向祭坛。
羽尖刚触地,星纹骤然亮起,那根羽毛瞬间被蓝丝缠住,拖入地缝,消失不见。
“糟了。”风宝低鸣,“它知道我们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,祭坛中央轰然震动。
星图完全拼合,一道幽蓝光柱冲天而起,撕开浓烟,直贯夜穹。
光柱中,无数蓝丝如藤蔓缠绕,向上延伸,仿佛要刺穿天幕。
严冰雪按住尉迟逸风的脉门,发现他心律竟与星图脉动同步。
她猛然意识到玉牌不是被动感应,它是钥匙,也是共鸣器。
“他能干扰频率。”她迅速将玉牌贴在他掌心,“但必须在他清醒时。”
风宝展翅掠至她肩头,声音压得极低:“那就让他醒。可别指望我用嘴啄他脸,本公鸡有尊严。”
她没理会它的抱怨,指尖金针轻点,三穴连刺。
尉迟逸风喉头滚动,眼皮微颤,终于睁开一线。
“祭坛!”他声音沙哑,“不能让它完整。”
“怎么停?”她问。
他抬手,指向玉牌:“逆脉冲用我的血引动反向共振。”
她立刻割破他指尖,血滴落玉牌。
蓝光骤然紊乱,祭坛星图出现裂痕,光芒明灭不定。
那些克隆人动作一滞,齐齐转头,目光如钉,直刺藏身处。
“被发现了!”风宝双翅一振,星云翻涌,将三人裹入一片光影迷阵。
克隆人扑来,却被幻影所惑,彼此撞击,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。
“快!”她咬牙,继续引导血流。
玉牌越来越烫,星图裂痕扩大,通道光柱开始扭曲。
就在此时,祭坛深处传来一声低笑。
不是从空中,也不是从地面,而是从每一寸被蓝丝侵蚀的砖石中渗出。
笑声冰冷,毫无起伏,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。
光柱骤然收束,蓝丝如潮退去。一道身影从通道中缓缓走出。
玄袍如墨,长发垂落,面容竟与慕容轩有七分相似,唯眼神如冰原死寂,无半点情绪。
他抬手,轻拂衣袖,三名克隆人瞬间跪地,身体如蜡般融化,蓝丝缠绕其上,凝成一具三丈高的机械守卫,双目赤红,步步逼近。
“这不是慕容轩。”尉迟逸风撑起身子,声音颤抖,“这是他的影子。”
“不。”严冰雪盯着那张脸,“是他的野心,长出了身体。”
风宝忽然低吼一声,星云羽翼无风自动,颈后绒毛下似有光纹流转。
它没理会,猛然张喙,发出一声尖锐鸣叫。声波如刀,直刺教主耳膜。
教主身形一晃,抬手捂耳,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。
他缓缓抬头,目光落在风宝身上,竟有片刻停顿。
“你竟还活着。”他开口,声音如金属摩擦,“被废弃的试验品,也敢反抗主人?”
风宝不答,鸣叫更烈。
星云在空中划出弧光,声波震荡祭坛,星图再次扭曲。
教主踉跄后退,衣领滑落,露出脖颈后方。
一颗幽蓝色星形胎记,如冰晶凝成,与夜空星图隐隐呼应。
严冰雪瞳孔骤缩。
她下意识抬手,抚上自己后颈。
那里,也有一颗同样的印记,自幼便在,从未示人。
“不可能,”她喃喃。
教主似有所觉,猛然抬头,目光如刀,直刺她面门。
他抬手,蓝丝自袖中暴起,直扑风宝翅根。
风宝振翅欲避,却被缠住,力量如流水般被抽离。
“它在吸取你的能量。”尉迟逸风低喝,“快断开连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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