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尉迟逸风催动阵纹,裂隙在严冰雪的反制下缓缓闭合,裂隙闭合的刹那,地窖中余震未歇。
雏鸡从方才裂隙引发的能量波动中跌落,恰好落在那些被毒粉灼焦的蛊虫尸身旁。
银光残痕如蛛网爬过石壁,映得严冰雪袖口的药囊微微发亮。
她指间金针尚未收回,针尖血珠将坠未坠,忽觉脚边一阵刺骨寒意。
那被毒粉灼焦的蛊虫尸身竟在缓缓蠕动,六足抽搐,腹腔裂口渗出黑液,液中浮着一枚细小金属片,刻着“V-7”。
尉迟逸风剑锋一挑,将金属片拨至掌心,眉峰骤压:“这编号,与五皇子那环形器物上的频纹一致。”
话音未落,雏鸡自半空坠下,双翅拍打,羽毛由金转紫,体型暴涨如成年风宝。
它落地未稳,一爪掀翻长桌,图纸四散,金属桌面被利爪划出三道深痕。
尉迟逸风横剑欲拦,却被一股劲风掀退数步,背脊撞上石墙,喉头一甜。
“它吞了蛊王。”严冰雪疾步上前,目光扫过雏鸡喙边残留的黑色黏液,“蛊毒入体,正在反噬神识。”
雏鸡双目赤紫,尾羽高扬,猛然扑向严冰雪。
严冰雪侧身避过,袖中银针疾射而出,三针齐落,直刺其耳后“灵鸣穴”。
针入寸许,雏鸡身形一滞,眼中紫光微闪,似有一丝清明掠过。
“还记得我?”她咬牙,指尖再催半分,“你啄过我药囊,偷喝过我煎糊的药汤,还把尉迟逸风的奏折叼去喂狗你敢说你不记得?”
雏鸡喉间发出低鸣,翅膀缓缓垂下,可不过瞬息,紫光复燃,它猛然振翅,一爪将她掀翻在地。
药囊散开,瓷瓶滚出,瓶中灰烬受震飘散,在空中凝成一道微弱星纹,与雏鸡颈后浮现的图腾竟隐隐呼应。
尉迟逸风已跃身而起,剑锋划地,引动地窖残存阵纹。
青石地面裂开细纹,符光自裂隙中涌出,化作一道环形光圈,将雏鸡困于中央。
他额角青筋跳动,显然催动古阵极耗心神。
“这阵是王府旧日镇邪所用,”他沉声,“能压它一时,压不住蛊毒蔓延。”
严冰雪爬起,迅速从碎裂药囊中翻出三味寒性药材,塞入口中嚼碎,混着指尖血吐在掌心,拍向雏鸡额头。
血药入体,雏鸡嘶鸣震耳,紫光剧烈波动,羽毛片片脱落,沾于她衣袖,夜光下竟浮现出与圣女画像同源的纹路螺旋交叠,似星轨,似鸡喙衔环。
“这不是巧合。”她低语,“它是被选中的。”
话未尽,身后传来一声冷笑。
五皇子立于地窖门口,防护屏障已黯淡如烟,他手中环形器物嗡鸣不止,面具边缘裂开一道细缝,露出半截苍老脸颊,皮肤褶皱,唇色发黑。
“选中?哈哈哈。”他笑声嘶哑,“你们以为这是重生?这是轮回的祭品!”
尉迟逸风猛然回头:“你早就被蛊寄生了。”
“寄生?”五皇子抬手抚过面具,“我是自愿的。二十年前,我被噬心蛊种入骨髓,换来了操控裂隙的能力。而你们!”
他指向严冰雪,“不过是推动命运齿轮的蝼蚁。”
严冰雪瞳孔一缩。
她忽而记起,自冰原初遇,五皇子每次现身皆在关键时刻,救援精准得近乎预演。
她早该察觉,无人能如此频繁穿梭时空裂隙而不留痕迹,除非,他本就是裂隙的一部分。
严冰雪回想起过往五皇子出现时,那若有若无让她熟悉却又陌生之感,此刻终于明白其中缘由。
她指尖一捻,银针悄然滑入指缝。
“你说你被蛊控制,”她缓步逼近,“那为何每次出手都护我们周全?若你是敌人,早在天文台就可夺走罗盘。”
五皇子面具下的眼睛微眯:“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人,一个能终结这一切的人。而你,严冰雪,你差一步就做到了。”
“可你现在要毁掉它。”尉迟逸风剑锋一转,指向他心口,“你启动了自毁程序,屏障频率已与蛊群同频,你想让整个地脉崩塌。”
五皇子不答,只抬手欲按环形器物核心。
严冰雪骤然出手,银针破空,直刺其手腕“命关穴”。针入三寸,黑血喷涌,器物嗡鸣骤停。
“你动不了它了。”她冷声,“蛊毒已被逼至掌心,再进一步,你整条手臂都会腐烂。”
五皇子低头,看着掌心涌出的黑液,忽然大笑。
笑声中,面具轰然碎裂,露出整张苍老面容眉骨高耸,鼻梁微塌,左颊一道旧疤,与严家族谱画像中的严雪柔,竟有七分相似。
“你!”严冰雪后退半步,“雪柔?你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于疫症?”
“死?”老妇抹去嘴角黑血,狞笑,“我被你们家族献祭给蛊门,换来了长生之术。可惜,这副躯壳撑不了太久。”她抬手,枯指指向雏鸡,“但只要它吞下蛊王,血脉觉醒,我就能借它的魂,重活一世。”
尉迟逸风剑锋一震:“你操控蛊群,引我们至此,就是为了夺舍风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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