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炸裂的刹那,三人只觉五脏六腑被无形之手攥紧,筋骨如遭雷击,意识在星河乱流中撕扯成丝。
风宝的鸣叫早已湮灭于虚空,唯有那“走”字余音,如钉入神识的铁签,牵引着残存的知觉向前坠落。
脚底触到实地的瞬间,尉迟逸风剑未出鞘,手腕一翻,剑尖已点地三寸,划出半弧符纹。
紫雾如蛟龙般自虹桥石缝蜿蜒而出,撞上符纹便似遇到天敌般急剧收缩,灵动异常。
他眉心微跳,掌心残留着怀表的温热,那热度正与风宝羽翼的震颤同频共振。
严冰雪踉跄半步,稳住身形,指缝间还夹着晶核碎屑,紫光未散。
她抬眼,虹桥横跨汴河,画中人影走马,挑担的、牵驴的、吆喝的,皆栩栩如生。
可那脚步节奏,却错得离谱,一人抬腿,前后三人却同时停步;小贩掀盖,烟雾升腾的轨迹竟逆风而行。
“这画活了,但没调好。”她冷笑,将碎屑抹去,指尖却忽触到一物。
一袭淡绿裙裾掠过,卖花女笑靥如花,塞来一只香囊。
布面绣着并蒂莲,针脚细密,可严冰雪只扫一眼,瞳孔骤缩。
那莲瓣纹路,竟是以丝线绣成的微积分公式,弧度精准,毫无偏差。
她未接话,反手将香囊翻转。
内层夹缝中,一抹淡痕若隐若现,需以特殊角度才能窥见——六字小楷:“V-12已激活”。
风宝忽地展翅,羽翼微颤,左翼星图流转,与香囊上的公式隐隐呼应。
它低头啄了啄石缝,半片带血的鸡羽嵌在青石之中,纹路与它左翼星图完全一致,仿佛曾在此处撕裂而出。
尉迟逸风目光一凝,顺着风宝的喙尖望去。
桥头货郎正吆喝着“新到南洋奇器”,担子两端各置一箱,木纹古朴,可箱角刻着“Qubit-7”三字,缝隙间蓝光游走,频率与AI残念波动如出一辙。
“有人把未来塞进了古卷。”他低声道,剑柄微转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严冰雪攥紧香囊,冷眼扫过市井。卖花女已不见踪影,仿佛从未出现。
货郎对着空巷叫卖,路人却如常穿行,无人察觉异样。
这汴京,像是被某种规则强行缝合的拼图,错位却自洽。
“不是缝合。”她忽然开口,“是覆盖。他们用现代数据,一层层刷在这时空之上。”
尉迟逸风未应,目光锁住皇城方向。
宣德门巍峨耸立,黄瓦朱墙,可那门额上“宣德门”三字,笔锋竟在缓慢扭曲。
瘦金体本以锋利着称,此刻银钩顿挫间,竟自行拆解、重组,墨迹如活蛇游走,勾勒出一道轮廊。
与尉迟逸风曾在战舰上以血绘出的星际图腾,分毫不差。
风宝猛然跃起,一翅拦在他胸前。
“它不让咱们动。”严冰雪眯眼,“等什么?”
话音未落,宫墙内骤然爆响。
铁蹄踏地,烟尘冲天。
一队黑甲军自宣德门杀出,甲胄制式古怪,非宋非唐,面甲覆脸,步伐整齐如一,每一步落下,地面皆震三寸。
尉迟逸风剑锋微扬,正欲迎上,风宝却再度展翅,羽翼金光一闪,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。
画面中,慕容轩立于宫阙之巅,身后列阵无数,皆与黑甲军一般无二,面容模糊,动作同步,宛如克隆。
“他早来了。”严冰雪咬牙,“不止来了,还把这时空当成了战场。”
尉迟逸风目光沉冷。
他认得那支军队,与巡查者战舰中破土而出的机械群同源,只是披上了血肉外皮。
慕容轩以AI控躯,以数据篡史,竟将北宋皇城化作了他的实验场。
“图腾成形了。”严冰雪忽道。
抬头望去,那“宣德门”三字已彻底重组为星际图腾,银光流转,悬于宫门之上,如烙印,如宣告。
与此同时,她肩胛处猛然一烫,那月牙形胎记竟如活物般跳动,与风宝星纹的频率完全同步。
尉迟逸风察觉异样,侧目一瞥。严冰雪未语,只将手按在背后,指尖触到衣料下的灼热。
她不惊反笑:“他们以为清除的是异常生命体?可笑。我们才是来修正错误的。”
风宝昂首,羽翼完全展开,金青相间的羽毛在烟雨中熠熠生辉。
它未鸣叫,只缓缓抬起左翼,星图流转,终点直指虹桥尽头,那正是清明上河图中,汴河最繁华的一段。
尉迟逸风收剑入鞘,袖中怀表微颤。
他不再犹豫,迈步向前。
严冰雪紧随其后,香囊藏入药囊深处,指尖却悄然取出一枚银针,针尾刻着极小的“V”字。
桥上行人依旧往来,无人注意这三人一鸡。
可当他们踏过桥心,整座虹桥忽然一震。
石板缝隙中,紫雾再涌,却不再是无序蔓延,而是顺着风宝的足迹,如追随者般缓缓流动。
“它在标记路径。”尉迟逸风低语。
“不止。”严冰雪冷笑,“它在唤醒。”
前方巷口,货郎忽然转身,担子一斜,箱盖微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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