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怎么走?”
“奏请巡查南境矿务。”他提笔蘸墨,已在草拟折子,“三年前那批铁箱未经户部备案,以私运论,我以监察之名前往,合情合理。”
“皇帝会信?”
“不信也得批。”他笔锋一转,“南岭矿脉关乎军械冶炼,若真有私炼之嫌,他比谁都急。”
严冰雪点头,转身清点药囊。
避毒烟丸、夜视膏、地听针三物分置三格,又取出一枚赤色小丸,握在掌心试了试重量。
“这次不能带太多人。”尉迟逸风道,“王府守卫不可轻离,风声也不能走漏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她将药囊系紧,“就我们三个。”
“三个?”
“你,我,还有它。”她指了指风宝。
风宝正立在案头,羽翼收束,眼神锐利如刀。
它不再蹦跳聒噪,也不再啄人怼人,只是静静看着那幅舆图,仿佛在等一声令下。
尉迟逸风盯着它看了片刻,忽然道:“你祖父留下的书里,可有提过‘鸡非鸡,人非人’这句话?”
严冰雪一愣,翻动残卷,果然在夹层发现半片焦纸,上书十二字:鸡非鸡,人非人,风起时,门自开。字迹苍劲,确是祖父手笔。
“风起时!”她喃喃,“是指时机,还是真要等风?”
尉迟逸风未答,只将那半片纸凑近烛火。
火苗舔过边缘,焦痕下竟浮现出极细的刻线,形如风旋,绕着“风”字盘转三圈。
“这不是警告。”他低声道,“是提示。”
风宝突然展翅,扑向那片焦纸,用喙轻轻叼住一角,不松口,也不撕扯,只是盯着严冰雪,眼神里有种近乎执拗的东西。
“你是说这字,不能烧?”她问。
风宝点头。
尉迟逸风将纸收回,吹熄烛火,另换一盏冷光琉璃灯。
在幽蓝光线下,焦痕深处浮现出一行极细小字,肉眼几不可见:风宝所出,即为钥眼。
严冰雪呼吸一滞。
尉迟逸风缓缓抬眼,看向立于灯影下的风宝。
那鸡昂首挺立,右翼灰羽在冷光中泛出金属般的色泽,像一把藏了三十年的钥匙,终于等到了被唤醒的时刻。
“所以它不是偶然被选为冲喜使者。”尉迟逸风声音低沉,“是有人,早就布好了局。”
严冰雪盯着那行小字,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最后一句话:“鸡鸣三声,门开一线,莫等风停。”
她抬头看向风宝:“你一直没告诉我们,是不是?”
风宝不鸣,不跳,只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背,动作轻得像在安抚。
尉迟逸风已开始整理行装。
他取出一张空白舆图,将南岭矿道入口圈出,又在周围标注三处可能埋伏的隘口。
笔尖顿了顿,在最深处写下两个字:待风。
严冰雪将焦纸夹回残卷,重新系好药囊。
她摸了摸腰间玉佩,确认青金血迹已稳,不再发烫,心中却仍对风宝以及古籍上的种种线索充满疑虑,只待明日早朝递了折子,早日前往南岭一探究竟。
风宝跃上她肩头,爪子轻轻扣住她的衣领,像是在确认她不会落下。
“明日早朝。”尉迟逸风收起笔墨,“我递折子。”
“皇帝若问为何突然巡查南境?”她问。
“就说。”他唇角微扬,“本王梦见矿脉有异,恐伤国本。”
严冰雪嗤笑:“你何时也学会装神弄鬼了?”
“是你教会我的。”他看她一眼,“真话没人信的时候,就得说点假话,才能办成真事。”
风宝突然发出一声短鸣,不高亢,不急促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,像是在数着什么。
一、二、三。
鸣罢,它收翅,静静立着,仿佛刚才那一声,耗尽了某种长久压抑的力气。
严冰雪望着它,忽觉肩头一沉。
那不是重量,是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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