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冰雪站起身,手腕金痕微微发烫。
她望向药庐方向,药气依旧紊乱,却隐隐有股暗流在涌动。她忽然道:“不对。”
尉迟逸风看向她。
“这人是执行者,不是主谋。”她声音低沉,“他动药阵,是为了引我们回来,然后栽赃。”
尉迟逸风眸光一寒:“栽赃给谁?”
“给我。”她冷笑,“药阵失控,药气乱窜,若被人说成是我炼药失当,导致王府中毒我刚回府,百口莫辩。”
尉迟逸风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那药箱呢?”
严冰雪一愣,随即回头。
那亲卫捧着的空药箱还立在台阶上,箱沿的赤心引粉末已被风吹散大半。
她快步上前,伸手一探,指尖忽然一烫。
箱底,竟贴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。
她揭下,展开。
纸上无字,却在她体温触及的瞬间,浮现出一行暗红小字:“药庐地窖,第三格,开。”
尉迟逸风也看到了。他盯着那行字,沉声道:“陷阱。”
“也可能是线索。”她将纸条收起,塞入药囊,“地窖我祖父建的,只有严家人知道入口。”
“你去不了。”尉迟逸风断然道,“你体力未复,地窖凶险,我去。”
“你去了,谁坐镇正厅?”她反问,“风宝能引路,我能辨毒,这地窖,非我去不可。”
尉迟逸风盯着她,半晌,终是点头:“我陪你到入口。”
她没再推辞,只从药囊中取出一枚温脉散含入口中,随即迈步向药庐方向走去。
风宝跃上她肩头,尾羽金丝微闪,似在示警。
药庐门前,火把残烬未熄,地面积血未干。
严冰雪蹲下身,指尖轻触地面血迹,随即皱眉:“血太稀,不是刚死的。”
尉迟逸风道:“有人清理过。”
她点头,走到墙角一处青砖前,手指在砖缝间摸索片刻,忽然一按。
一声轻响,墙角地面缓缓下沉,露出一道石阶。
风宝率先跃下,金丝照亮前路。严冰雪正要跟随,尉迟逸风却一把扣住她手腕。
“若遇险,鸣哨。”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塞入她手中。
她看了他一眼,接过,点头。
石阶幽深,湿冷气息扑面。
严冰雪一步步下行,风宝在前引路,金丝微光映照两侧石壁,隐约可见刻痕。
她忽然停下,指尖抚过一道刻痕是祖父惯用的药引标记。
“第三格。”她低语。
前方石室分出三道拱门,门上皆有编号。
她走向第三门,推门而入。
室内堆满药柜,柜格密密麻麻。
她逐一查看,直至第三格。
格中空无一物,唯有一只青瓷小瓶。
她取出,瓶身冰凉,却在她掌心逐渐发烫。
她拔开塞子,一股极淡的香气逸出,闻之头脑一晕。
尉迟逸风在入口处忽然皱眉:“什么味?”
严冰雪却已将瓶子收回,塞入袖中。
她转身欲走,风宝却猛然回头,尾羽金丝大亮,发出一声尖鸣。
石室尽头,一道暗门缓缓开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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