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宝在高处忽然咕噜一声,翅膀微张,警觉地望向园外。
桂树梢头的月光被一片黑影掠过,风宝猛然振翅,爪子拍向夜空,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鸣叫。
那声音不像寻常鸟啼,倒似金刃刮过铜钟,刺得人耳膜一紧。
严冰雪笑意未收,可指节已悄然收紧。
她没回头,也没动,但藏在袖中的三枚银针早已滑入指缝,针尾微露,寒光一闪即没。
尉迟逸风依旧看着她,眼神未移,可肩背肌肉已绷成一线,右手缓缓垂落,按在腰间软剑的吞口上。
风宝第三次拍翅,双爪猛击桂枝,枯枝应声断裂,砸向地面。
就在那一瞬,墙外传来极轻的一声“嗒”,像是瓦片被踩松的动静。
严冰雪旋身,背靠桂树粗干,尉迟逸风同步侧转,后背贴上她的后背,两人未语,动作却如演练千遍。他低声:“五人以上,已入墙。”
她只答一个字:“杀。”
话音未落,风宝已如金箭离弦,俯冲而下,直扑园墙最高处。
一道黑影正踩着墙头欲跃而下,风宝利爪直抓其面门,那人本能抬手格挡,却被抓出三道血痕,惨叫失衡,从墙头滚落,砸在青砖地上,发出沉闷响声。
严冰雪抬手,三枚银针破空而出,快得不见轨迹。
那黑衣人刚撑地欲起,肩井、环跳、阳陵泉三穴同时被封,右臂一软,刀脱手落地。
他张口欲呼,第四枚银针已钉入他喉侧哑门,声带骤闭,只余嗬嗬喘气。
“敌袭!”尉迟逸风低喝,软剑出鞘三寸,剑光如水月浮冰,“护院集结!”
他话未落,园外已跃入四名黑衣人,身法迅捷,落地无声,分作两路包抄而来。
为首者手持双钩,钩尖泛蓝,显是淬过毒。
他目光一扫,锁定桂树下的二人,冷声下令:“先杀女医,再废王爷!”
严冰雪冷笑,药囊一抖,掌心多出一把细针,长短不一,皆泛青光。
她抬手便射,两枚针直取左侧黑衣人膝眼,那人跃起闪避,却被她算准落点,第三枚针自下而上,穿入脚心涌泉,登时半身发麻,单膝跪地。
尉迟逸风剑鞘点地,借力前滑,软剑全出,剑锋如蛇信吐信,直刺正面敌人咽喉。
那人横刀格挡,金属相击,火星迸溅。
尉迟逸风手腕一翻,剑刃顺势滑过刀背,直削其手。
对方急撤,掌心仍被划开一道深口,血洒半空。
风宝在空中盘旋一圈,再次俯冲,爪子抓向另一人头顶。
那人举刀上撩,风宝灵巧翻身,翅膀一振,竟在刀锋上借力弹起,反将一枚细小铁片甩出,正中其耳后风池穴。
那人眼前一黑,踉跄后退。
严冰雪趁机疾步前冲,袖中银针连发,封住两人退路。
她脚下不停,掠过倒地伤者,从其腰间抽出一柄短匕,反手掷出,钉入第三名黑衣人小腿,使其动作迟滞。
尉迟逸风剑势不绝,连刺三招,逼退正面之敌。
他肩头旧伤隐隐作痛,可动作未缓。
他知道,此刻不能退,也不能停。
只要他一退,严冰雪侧翼必露。
“他们主攻你。”严冰雪低声道,目光扫过敌人阵型。
“那就让他们攻。”尉迟逸风冷声回应,剑锋一引,故意露出破绽。
那持双钩者果然扑上,双钩交叉锁向尉迟逸风咽喉。
尉迟逸风不避,反而迎上半步,软剑自下而上挑起,剑尖擦过钩身,直刺其心口。
那人惊觉不对,急撤双钩,可尉迟逸风早有预判,剑锋一偏,割开其右臂动脉。
血喷而出,那人惨嚎倒地。
其余三人见状,攻势稍滞。
可就在这瞬息迟疑间,风宝再度俯冲,利爪抓向其中一人双眼。
那人举臂格挡,却被风宝爪中暗藏的细针划破手腕,毒针入体,手臂瞬间发黑,刀脱手坠地。
严冰雪趁机欺近,银针连点,封住其双腿经脉。
她抬脚一踢,将人踹向墙角,撞得砖石微颤。
最后一人见势不妙,转身欲逃。
尉迟逸风冷哼一声,软剑脱手飞出,如白虹贯日,直钉其后心。
那人奔出两步,扑倒在地,再不动弹。
园中短暂寂静。
五名黑衣人,三人重伤倒地,一人中毒瘫痪,一人被钉死于地。
墙头血迹斑斑,青砖上散落着断刃、毒钩、染血的黑巾。
风宝落回桂树最高枝,羽毛炸起一圈金边,双目炯炯扫视园外。
它并未收势,反而发出短促鸣叫,一声接一声,节奏急促。
严冰雪眉头一皱:“还有后续。”
尉迟逸风已拾回软剑,剑尖滴血未拭。
他望向园外高墙,声音低沉:“不止一批。”
话音刚落,墙外接连跃入七道黑影,比先前更迅捷,落地时连瓦片都未震响。
为首者身披黑袍,面覆铁面具,手中长刀无锋,却泛着暗红光泽,仿佛饮过无数人血。
他目光扫过满地伤者,冷冷开口:“废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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