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冰雪眼睛亮了起来：“那就从花名册开始。”
她走到桌边，铺开一张空白纸页，提笔写下“御膳西”三字。墨迹未干，手指却微微发抖。她盯着那三个字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——尉迟逸风这次发病的时间，恰好就在他们靠近枯井之后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是有人知道我们会去。”
尉迟逸风听见了：“你是说……井边的布片，是诱饵？”
“也许。”她握紧笔杆，“引我们去看，再趁机对你下手。井底阴寒，最容易诱发旧疾。若你当场倒下，死因只会归结于体弱，无人会怀疑中毒或暗算。”
房间里一时寂静。
风宝踱过来，脑袋蹭进她掌心，嘟囔：“人都救回来了，还愁个啥？本宝可是亲眼看着你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。”
严冰雪愣了愣，嘴角忍不住扬起：“你一只鸡，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？”
“不是鸡。”它昂头，“是风宝！而且——”它忽压低声音，“那灰袍人昨天也在，就在你给王爷换药的时候，他在窗外偷看！我当时就想啄他，结果他溜得太快。”
她神色一凛：“你说什么？他看过换药过程？”
风宝点头：“对！你还把一瓶绿药倒进水里，后来拿去擦他后背。”
严冰雪猛然记起——那是她特制的活血散瘀膏，含有微量朱砂做引。若那人真的看到了全过程，又拿到了擦拭过的布巾……
她低头看向尉迟逸风锁骨下的红印。
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“他们复制了药引。”她声音冷了下来，“用同样的朱砂，制造接触痕迹，让我们误以为是新线索，实则是在误导调查方向。”
尉迟逸风缓缓坐直：“所以真正的危险，不在井底，而在厨房。”
“更准确地说。”她站起身，吹灭油灯，“在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日常流程里。”
她扶起他：“先回主院。这里不安全。”
风宝飞在前头探路，三人悄悄穿过后园。夜露沾湿了衣角，谁也没在意。临近书房时，严冰雪忽然停下。
“等等。”她望着紧闭的门扉，“我记得……走之前，门是虚掩的。”
现在，门缝严丝合缝。
她示意风宝上去查看。它轻巧落在门框上，爪子拨了拨门闩——从内扣上了。
尉迟逸风眯起眼：“有人来过。”
严冰雪没说话，慢慢推开门。屋内陈设如常，书案整齐，烛台未燃。她径直走向抽屉，拉开最底层——原本放着一份宫道图的暗格，此刻空了一角。
“少了一页。”她指尖抚过切口，“画的是西区膳房到偏殿的巡行路线。”
尉迟逸风站在门口，声音低沉：“他们知道我们在查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知道。”她转身，眼神锐利，“我们明天就去膳房点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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