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顶的瓦片轻轻一响,像是风吹过檐角。严冰雪握紧了手里的短匕,目光死死盯着门缝下的光影。她没有动,也没有出声,只是把身子往桌后缩了半步。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扑棱翅膀的声音。一道影子从通风口滑落,砸在灶台上,带起一阵灰。
风宝抖了抖羽毛,跳下灶台,直奔议事厅。
它一路低飞,贴着墙根绕过巡夜的亲卫,从侧窗钻进屋内,落在严冰雪肩头,用喙轻啄她的耳朵。
“东墙树洞又有人动。”它压低声音,“白天关的那个假援军,左耳缺了一块,我认得。他刚埋了第二个铁疙瘩,还往北坡方向打了手势。”
严冰雪立刻转身走向地图架。尉迟逸风听到动静也赶了回来,站在她身旁。
“他们盯的是密档室。”她说,“火药、路线、时间,全都对上了。这不是试探,是准备动手。”
尉迟逸风盯着地图西北角,眉头拧成一个结。“我们放出去的假消息说王妃病重,南疆医师将至。如果他们是冲着卷宗来的,就不会信这种话。”
“可他们还是来了。”她手指划过几条小道,“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真假,只要确认卷宗还在王府就行。”
风宝跳上桌沿,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,又从嘴里吐出一小段草茎,摆成弯钩状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尉迟逸风问。
“它在画路线。”严冰雪蹲下身,“三道斜线是三队人马,弯钩是绕后包抄。你看这位置——正好卡在密道出口外十步。”
尉迟逸风眼神一沉:“他们想堵死退路。”
“那就不能让他们靠近。”她说,“传令下去,所有通往地下的通道全部封闭,换新口令‘雪落无声’,只准值守亲卫通行。”
尉迟逸风点头,立即命人去办。
风宝却不走,反而在桌上转了几圈,突然抬头:“厨房那边有个仆役不对劲。走路太轻,像练过的。刚才我还看见他往粮袋里塞东西。”
严冰雪立刻起身:“带我去。”
两人跟着风宝绕到后院厨房,躲在柴堆后观察。那名仆役果然又出现了,手里捏着一张纸条,正要往米缸底下塞。
风宝猛地冲出去,一翅膀扇翻他的帽子。
那人反应极快,抬手就要拔刀,却被严冰雪甩出银针钉住手腕。亲卫闻声赶来,将他按倒在地。
尉迟逸风走上前,捡起掉落的纸条展开一看,脸色微变。
“寅时破门,丑时先锋先行,主攻西北。”他念完,看向严冰雪,“离行动还有两个时辰。”
她冷笑一声:“那就别等他们来攻,我们先设个局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让他们以为计划照常。”她说,“继续散播王妃病重的消息,让那些混进来的奸细往外传。但真正的防御重点,放在东南角。”
尉迟逸风明白了:“东南废弃马厩是唯一没布防的地方,他们会觉得有机可乘。”
“对。”她拿起笔,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,“你让慕容轩带江湖好手埋伏在那里,弓手藏在粮仓顶上,等敌方主力被引向西北时,从背后突袭。”
尉迟逸风点头:“我再调一队亲兵伪装成运药的队伍,故意走漏风声,说今晚要把重要卷宗转移出府。”
“他们一定会派人拦截。”她说,“只要人出动,就能抓活口。”
风宝在一旁听得直点头,忽然插嘴:“我可以再去一趟东墙,装作找食吃,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埋伏。”
“太危险。”严冰雪皱眉。
“我聪明得很。”它昂起头,“他们会以为我只是只鸡,不会防我。等我发现什么,立马飞回来报信。”
尉迟逸风看了眼天色:“现在是子时初刻,离丑时还有两个多时辰。时间够用。”
严冰雪想了想,终于点头:“去吧,记住,不许硬碰,发现不对立刻回来。”
风宝应了一声,振翅飞出厨房,消失在夜色中。
议事厅内只剩下两人。
尉迟逸风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山影:“这次来的不是普通死士。能搞到特制火药,还能安插奸细混入江湖援军,背后一定有大人物撑腰。”
“李承乾。”她坐在灯下,手里拿着那份缴获的纸条,“只有他能在朝中和江湖同时布眼线。”
“但他不会亲自来。”尉迟逸风说,“他会派最信任的人出手。”
“那就抓住这个人。”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烛火,“让他带我们找到幕后主使。”
火光一闪,纸条化为灰烬。
片刻后,风宝回来了,落在窗框上喘气。
“北坡林子里有人集结。”它说,“大概三十多个,都穿黑衣,手里有刀有弩。还有个人骑马,披着斗篷,一直低头,但我看见他的手——左手戴了个铁套,指节特别宽。”
严冰雪眼神一凛:“左撇子?”
“对。”风宝点头,“而且他身边有两个护卫,腰间挂的不是刀,是链子枪。”
尉迟逸风神色凝重:“断魂门的标志性武器。这个门派十年前就被剿灭了,没想到还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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