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嗤——”
三道刀锋撕裂夜风,直指方运咽喉。
生死一线间,来自现代的灵魂压过异世的惶恐,方运非但未退,反而仰头狂笑。
那句在他喉间翻滚、几乎要破膛而出的诗句,冲口而出!
“人生自古谁无死!!!”
震得三名刺客身形骤停,为首者瞳孔骤缩,厉声喝骂:“狂妄!区区文宫未开的废物,也配装硬气?”
“废物?”方运抹去嘴角血迹,“就凭你们三个藏头露尾的杂鱼,也配评价我?”
“方才‘十步杀一人’还没把你们砍明白,现在又上赶着送?”
“休要逞口舌之利!不过是两句歪诗,真当能挡得住我们?”
刺客说着便要再度前冲,却猛地捂胸踉跄,满脸骇然,“怎么回事……我体内气血逆流,杀意全没了!”
“这就叫‘诗文真意’,懂么?”方运嗤笑,“不是穿个黑衣服就能当刺客的,你们这演技,放我前世连三流网剧都混不上!”
“装神弄鬼!必是邪术!今日必取你狗命!”
“邪术?”方运挑眉,故意拖长语调,“刚才不是挺凶么?现在脚软了?我看你们不是来杀人的,是来当我陪练的木桩吧?”
话音未落,右侧刺客突然惨叫一声,竟是被心神冲击得倒退数步,跌坐在地。
“老大……他的文气太邪门了!我好像看到了千军万马赴死的景象,根本提不起刀!”
刺客头领心中咯噔一下,看着方运那副胸有成竹的狂傲模样,再想起方才两句诗的诡异威力,终于咬牙:“撤!这小子有古怪,改日再寻机会!”
“想走?”方运冷笑,“闯进来时不是很威风?下次再来,我让你们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!”
三名刺客迅速退入庙外黑暗之中,消失不见。
确认刺客真的离开后,方运强撑的那口气一松,整个人瘫软在地,大口喘息,冷汗早已浸透衣衫。
后怕之余,是强烈的紧迫感!
“必须尽快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!”
他立刻盘膝坐好,意识沉入金色书库。
如今强敌环伺,必须争分夺秒提升实力!
“苏轼的《定风波》!‘一蓑烟雨任平生’,何等豁达洒脱!若能以此等心境开辟文宫,根基必然稳固!”
想到此处,他不再犹豫,集中精神感悟《定风波》的篇章,试图引动其中“也无风雨也无晴”的真意,冲刷那残破的文宫。
然而,事与愿违。
无论他如何观想,那篇章虽光芒流转,却难以引动真正的共鸣。
他此刻身处破庙,强敌刚退,前途未卜,心绪纷杂,与词中那经历风雨后的超然物外之境,相差何止千里!
“噗——”
文宫壁垒不仅未被撼动,反而因这强行引动不甚契合的真意而一阵震荡,让他喉头一甜,险些喷出血来。
失败了!
他猛地醒悟:“心境不符,强引真意反而反噬!我现在满心杀机愤懑,装什么云淡风轻?”
空有宝山,却不得其门而入,一股焦躁和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他环顾四周,残破的山神庙,漏风的屋顶,结网的角落,自己一身狼狈,与记忆中的繁华现代恍如隔世。
“破庙……陋室……我如今之境遇,不正是……”
“《陋室铭》!‘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’。”
“在我这儿,是‘斯是陋室,惟吾狂名’!”
福至心灵!
又一篇千古文章自然浮现,与他此刻的处境、心境完美契合!
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斯是陋室,惟吾狂名……”
是刘禹锡的《陋室铭》!
是了!
何必强求豁达?
我自狂傲,我自坚守,陋室何妨!
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——这破庙,今日就是我方运的龙兴之地!
一念通达,心境澄明!
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篇千古文章中,感悟其中“惟吾德馨”的真意。
就在他心境与文意完美契合的刹那,他脑海中《陋室铭》的金色文字大放光明。
一道纯净皎洁的白色光柱,自他头顶冲天而起!
诗成,达府!
破庙内仿佛被无形之力净化,虽残破却透出安宁洁净之意,淡淡书香弥漫,一道高士虚影在光中隐现,颔首赞许。
破庙之外,刚遁入山林的三名刺客猛地驻足,脸上满是惊骇。
“老大!那……那是‘达府’文光?”
“一个文宫未开的小子,怎么可能引动天地共鸣,写出达府之文?”
“这不可能!方才他明明还在强撑,怎么会有如此底蕴?难道他一直在藏拙?这小子身上,绝对藏着天大的秘密!”
“幸亏我们撤得快……要是等他文宫开辟,恐怕我们三个都得交代在那儿!”
这道皎洁文光冲上夜空,虽不刺眼,却因其纯粹中正的意境,让青云城内几位修为有成的文人,都心有所感,诧异地望向荒山破庙的方向。
“咦?山野之间,竟有人作出‘达府’之文?观其文光,中正平和,有君子之风,怪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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