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待夏侯渊反应,方运骤然转身,望向第五朝歌。
“圣子可知‘仁’字何解?”
“仁者,非姑息养奸,更非对暴戾不辨是非的退让!”
“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!此乃孔圣之教!”
“文道之‘包容’,包容的是求索之心,是 并存的可能,绝非对践踏底线者的纵容!”
“秘境之中,楚狂欲夺我机缘,断我道途;圣子你,视我等人族如草芥,辱我同道如玩物。此等行径,已非道争,而是赤裸裸的掠夺与欺凌!”
“面对此等恶行,若仍空谈‘不相害’,那 非包容,乃是懦弱!是对‘道’的最大亵渎!”
“我斩金莲,是护我来之不易的文道根基;我斥圣子,是守我身而为人、为文修的 尊严底线!”
“文道之刚,在于坚守心中之 ‘义’!文道之柔,在于包容天下求索之‘心’。”
“刚柔并济,方是文道真谛!亦是我方运所行之道!”
“至于我凭何代表文道?”方运目光扫过全场,最终落回第五朝歌 身上,声音斩钉截铁:
“就凭我这颗百折不挠、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文心!”
“就凭我今日在此,面对你这瑶池圣子,仍敢直言我道不孤!”
“道,在行,不在空谈!我方运或许微末,但我所行所言,皆出自本心,合乎我对文道的理解与坚守。”
“这,便够了!”
众人惊呼,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输了……瑶池圣子,竟然真的论道输了!”
“方公子说得太绝了!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!文道刚柔并济,绝非懦弱包容,这才是真正的文道真谛啊!”
“之前是我糊涂,被圣子的威压和片面之词蒙蔽,竟跟着妄议方公子伪善!如今才懂,方公子言行一致,守义持心,这才是道心纯粹之人!”
“夏文渊那点小心思,也被方公子一眼戳破!假意惜才,实则递刀,比起方公子的坦荡,简直龌龊不堪!”
“圣子输得不冤!他只懂仙道独尊,却不懂道之真谛在于坚守本心、刚柔并济,反倒被自己‘唯我独尊’的执念困住,如何能赢?”
“诗成镇国,论道胜圣子,方公子这魁首之名,实至名归!往后谁再敢妄言文道是末流,便是与天下文修为敌!”
第五朝歌脸色铁青,他死死盯着方运,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眸,此刻却翻涌着足以焚天灭地的怒火与羞愤。
他堂堂瑶池圣子,携无上威势降临,本欲以绝对的力量和至高的道理,彻底碾碎这个屡次冒犯瑶池、折辱他颜面的蝼蚁。
可结果呢?
诗成镇国,被他一首《梅雪论》力压。
大道之争,被他以 “精神不朽”、“萤火之光” 巧言化解。
最后的攻心诘问,更是被他以 “以直报怨”、“刚柔并济” 驳斥得体无完肤,反而成就了他百折不挠”的文心!
三问,三败!
而且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在大夏皇子、大武公主、以及江州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!
这已不仅是颜面 扫地,更是道心受挫!
他甚至能感觉到,自己那原本圆融无瑕的瑶池道心,竟因为方运那番言论,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!
这动摇虽微,却如附骨之疽,让他道心蒙尘,隐隐有不稳之兆!
“好……好一个百折不挠!好一个我道不孤!” 第五朝歌声音嘶哑,每一个字都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方运,本圣子倒是小瞧了你。”
“不过,” 他话锋陡然一转,语气重新 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与漠然,“逞口舌之利,终究不过是小道。大道之争,靠的是实力,是底蕴,是对天地至理的领悟与践行。”
“你区区翰林,侥幸得了些前人遗泽,便敢妄论大道,讥讽仙途。殊不知,在真正的道面前,你所谓的文心,所谓的坚持,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呓语,夏虫不可语冰。”
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有混沌气息缭绕,就要不顾一切,动用某种禁忌手段,强行将方运镇压,以挽回颜面,稳固道心。
然而,就在他指尖混沌气即将迸发的 刹那。
“朝歌师弟,何必动怒。”
一个声音,突兀地在梅雪园上空响起。
在第五朝歌身侧不远处,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,空间如同水波般向两侧分开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,只有一道身着朴素青色道袍的身影,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 一般,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。
来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,面容普通,并无特别出众之处。
但那双眸子,却深邃得如同蕴藏了一片星空,平静无波,仿佛世间万物,生死 荣枯,都无法在其中激起丝毫涟漪。
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放,甚至感觉不到丝毫修为波动,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凡人。
然而,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。
整座梅雪园,不,是整片天地,都仿佛微微一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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