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清子身形微微 一晃,脸色由震惊转为一种极致的苍白,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 血色。
问道石,这件伴随他数百载,助他窥见 无数道心奥秘,甚至触摸到忘情门槛的混沌奇物,竟在他眼前,被一个翰林的 “人道之心”,硬生生撑得粉碎!
这不仅是宝物的损毁,更是对他所持天道的根本否定!
是对他修行根基的致命打击!
“噗!”
一口鲜血,猛地从玉清子口中喷出,溅落在他月白的道袍前襟,触目惊心。
“师兄!” 第五朝歌惊呼,连忙上前欲扶。
“无妨。” 玉清子抬手制止,声音嘶哑,他缓缓抬手,抹去嘴角血迹,目光重新落在方运身上。
“人道,人心……” 玉清子低声重复,“好一个不容 于天道的心。”
“方运。” 他挺直身躯,尽管气息萎靡,道心受创,但那股属于瑶池首徒的气度,却依旧未散。
“今日,是本座输了。” 他一字一顿,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,“论道之争,你胜了。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
虽早有预料,但亲耳听到玉清子这位瑶池首徒,触摸半圣门槛的存在,亲口承认败于方运之手,依旧让所有人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!
“玉清圣子,竟然亲口认输了!”
“大道之争,方公子竟真的赢了!连问道石都碎了!”
“不可思议!简直不可思议!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战!文道对仙道,人道对天道,竟是我方文道胜了!”
“方运之名,必将震动天下!从今日起,谁还敢说文道是末流?”
然而,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,瑶池将黯然退场之际。
“不!我不服!”
第五朝歌猛地踏前一步,周身紫金神光疯狂涌动,那千丈法相虚影再次于他身后凝聚,散发出比之前更加狂暴,更加混乱的气息!
他双眼赤红,死死盯着方运,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!
“什么狗屁 论道!什么人道天道!” 第五朝歌咆哮,声音嘶哑刺耳,“我方瑶池圣子,岂能受辱于你这蝼蚁之手!师兄你顾忌颜面,道心受创,我可不管!”
“今日,我第五朝歌,便要以这无上仙道法力,将你这满口胡言,毁我圣地神物的狂徒,彻底镇压!抽魂炼魄,以儆效尤!”
“给我死来!”
话音未落,第五朝歌悍然出手!
他身后那千丈法相虚影,猛地抬起巨掌,掌心之中,一座虽然比之前虚幻、却 依旧散发着恐怖镇压气息的镇狱塔虚影,再次浮现!
携带着他全部的疯狂与杀意,不顾一切地朝着方运,轰然拍下!
这一击,毫无保留!毫无顾忌!
甚至带着一种道心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!
他要用最直接,最暴力的方式,挽回颜面,碾碎这个带给他无尽耻辱的蝼蚁!
“住手!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声冰冷,却 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清喝,响彻全场。
并非出自方运,也非李清冥或姜烈,而是来自玉清子!
只见玉清子身影一闪,竟瞬间出现在 第五朝歌与方运之间!
“嗡!”
一股道韵,从玉清子身上散发出来。
他抬起一只手,五指虚张,对准了那 轰然拍下的镇狱塔巨掌。
“定。”
言出法随!
那紫金巨掌,连同掌中的镇狱塔虚影,竟真的在距离方运头顶不过数丈之处,硬生生地停滞下来!
“师兄!你做什么!” 第五朝歌 又惊又怒,疯狂催动法力,那停滞的巨掌剧烈颤抖,却无法再前进分毫,“他毁我圣地神物,辱我师门道统,你为何阻我!”
“朝歌师弟!” 玉清子声音冰冷,“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?”
“论道之争,我瑶池输了,便是输了。”
“问道石破碎,是我之道,容不下他之心,亦是天意使然,何来毁 物 一说?”
“你此刻若以力压人,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对一个刚刚在大道之争中胜了我等的翰林出手,”
“天下人会如何看我瑶池?会如何议论我瑶池圣地?”
“是输不起吗?是仗势欺人吗?是视这诸天万界的规矩,这文华宴的体面,如无物吗?”
“我瑶池圣地,超然物外,追求的是无上大道,是万古长存!岂能因一时之愤,行此下作之事,自毁门楣,让天下人耻笑?”
“今日之事,无论是文斗,还是论道,我瑶池,皆 已 落败。” 玉清子缓缓收回手,那停滞的巨掌与镇狱塔虚影,随之缓缓消散。
“败,便 要 认。”
“若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,我瑶池,与那世俗中输不起的泼皮无赖,又有何异?”
“朝歌师弟,” 玉清子转身,看着脸色 一阵青一阵白,浑身颤抖的第五朝歌,声音平淡:“随 我 回去。”
“今日之辱,今日之败,我瑶池记下了。” 玉清子最后看了方运一眼,那目光 复杂难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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