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古匣幽信
深夜,老旧的“古韵斋”古董店内,昏黄的灯光在斑驳的木架上投下阴影。阿搏蹲在角落擦拭一件布满铜锈的檀木匣,指尖忽然触到匣底凹陷处——一张泛黄的信纸滑落在地。
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如簪花,墨色却泛着诡异的暗红:“魏氏小蝶,含冤离世,求善人助脱离阴婚,结鬼夫妻三年,以报大恩。”
阿搏脊背发凉,抬头看向柜台后的表姐金花。金花正用朱砂在黄符上画咒,闻言猛地抬头,咒笔在符纸上划出一道裂痕:“收手!这怕是阴债!”
“可……她被困了百年吧?”阿搏盯着信纸末尾的血泪印记,喉头微颤,“总得有人帮帮她。”
金花嗤笑一声,将符纸揉成团:“你当自己是活菩萨?鬼话岂能轻信!上个月老张收了个古镜,当晚就见了血……”
话音未落,窗外阴风骤起,店内烛火齐灭。一道虚影从檀木匣中飘出,白衣女子垂首跪在阿搏面前,乌发遮脸,唯有声音如碎玉:“公子若肯相助,小蝶愿以魂魄护您三年。”
阿搏僵在原地,金花已抄起桃木剑,剑尖直指虚影:“何方孤魂?速速退散!”
虚影缓缓抬头,露出一张苍白绝美的面容,眼眶中淌下两行血泪:“我叫魏小蝶,被族中长老以冥婚卖给阴间鬼王……若再无法脱身,魂魄将被炼作奴役。”
阿搏的心猛地揪紧。那女子腕间显现一道深紫淤痕,仿佛铁链勒入肌肤,他不由自主伸手触碰,指尖却穿过虚影,寒意直透骨髓。金花厉声呵斥:“莫被她蛊惑!鬼话三分假!”
但阿搏已下定决心。他抓起信纸,咬破指尖在末尾按下一枚血印:“我助你脱困,不求回报。”
虚影霎时化作流光钻入他眉心,檀木匣轰然炸裂。金花跺脚咒骂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搏额间浮现一朵血莲印记:“痴儿!你阳寿已损三年!”
窗外月光忽转猩红,阿搏耳边响起小蝶的低语:“今夜子时,带我至城西荒坟……”
金花连夜布置法坛,朱砂、糯米、黑狗血铺满地面。阿搏攥着桃木剑,掌心沁汗。子时一到,坟地阴风呼啸,数十纸人抬着血红轿子浮现半空。轿帘掀开,一具身着金缕玉衣的男尸露出狰狞面孔——正是鬼王新郎。
“魏小蝶,你敢逃婚?”鬼王声如雷鸣,纸人瞬间化为利刃扑向阿搏。
小蝶虚影挡在阿搏身前,血泪凝成屏障:“他已是我鬼夫,阴婚契约,鬼王无权强夺!”
金花趁机抛出缚魂网,咒语催动间,网绳却燃起幽蓝鬼火。她咬牙割破手腕,将鲜血泼向法坛:“茅山弟子金花,请祖师借法!”
血光冲天,鬼王新郎嘶吼着被缚魂网困住。小蝶趁机扯断腕间淤痕,魂魄透出解脱之光。但鬼王挣脱瞬间,利刃直刺阿搏心脏。
千钧一发之际,小蝶化作实体扑向刀锋,胸膛穿透的刹那,她竟笑出声来:“阿搏,我欠你的,终于还清了……”
阿搏抱住消散的虚影,喉间哽咽。金花瘫坐在地,喃喃道:“痴鬼……痴人。”
月光恢复清辉时,荒坟只剩一地纸灰。阿搏额间血莲黯淡,怀中却多了一枚玉簪——簪尾刻着“小蝶”二字。
二、残魂玉簪
夜雨淅沥,古韵斋的铜门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。阿搏攥着那枚刻有“小蝶”的玉簪,踉跄走进店内。柜台后的金花正擦拭着沾血的桃木剑,瞥见他手中的玉器,瞳孔骤然收缩:“这簪子……阴气未散!”
阿搏将玉簪置于案上,簪尾的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。金花捏起符纸靠近,符纸竟无风自燃,灰烬中浮现一缕淡青烟雾。“残魂寄物,她没走……”金花声音发颤,“魏小蝶的执念太重,若不化解,三日内必成怨灵。”
阿搏指尖抚过玉簪,仿佛能触到小蝶消散前的笑容。窗外雷声骤起,一道黑影掠过檐角,金花猛地掷出铜钱剑,剑刃钉入墙中,却只刺穿一片枯叶。“不对劲,有东西在盯咱们。”
他忽然想起梦中景象:阿美蜷缩在阴暗巷角,浑身湿透,眼中满是怨恨。那声音如毒蛇吐信:“阿搏,你害我沦落至此……”惊醒时,枕边竟有一缕烧焦的头发。
“阿美?”阿搏脱口而出,金花脸色煞白:“你前女友?她上月不是跟富商跑了?”
“可她梦里说……是我害了她。”阿搏攥紧拳头,窗外雨声忽转凄厉,仿佛无数人在哭嚎。金花掐指算卦,龟甲裂纹如蛛网:“凶兆!东南方怨气冲天,怕是有人借尸还魂。”
玉簪忽生异动,青烟缭绕间,小蝶的虚影浮现半尺,苍白指尖轻触阿搏掌心:“阿搏,小心身后……”话音未落,店门轰然炸裂,一具披头散发的女尸扑向阿搏,腐臭之气扑面而来。
小蝶魂魄化作血莲挡在前方,女尸却穿胸而过,直取阿搏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,金花抛出镇魂铃,铃声震得女尸僵直倒地,露出阿美扭曲的面容。
“她死了,又活了!”阿搏惊愕后退,金花咬牙道:“被邪术操控的尸奴!阿美定是遭人利用,成了复仇傀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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