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后退半步,疤痕灼烧得更烈。腐脸的残魂在我体内挣扎,发出嘶哑的警告:“殿判早被面具控制!孟婆要找的‘第七魂’,是能窥破面具秘密的人……就是你!”
突然,殿判手中的汤碗开始沸腾,水面浮现孟婆的面具轮廓,面具裂开一道缝隙,涌出数百只血手抓向殿判。殿判惨叫着被拖入汤碗,化作一滩脓血。我趁机逃出禁书阁,身后传来孟婆的冷笑:“跑吧,但记住——你的魂魄,早已是我的一部分。”
忘川河畔,孟婆亭火光冲天。孟婆站在烈焰中,面具缝隙间爬满人脸,她高举汤勺,勺中映出我的面容——我的双眼竟开始渗出青铜色的泪!腐脸的残魂在我体内爆发,与疤痕的灼热达成某种共鸣。我猛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:唯有活祭者的残魂,能暂时操控面具之力!
“你找舜帝找了千年,却不知他早被你困在面具里?”我嘶吼着,调动体内残魂之力。孟婆的面具突然颤抖,符文逆转,忘川河水倒流,河底浮现舜帝的骸骨——那骸骨竟与面具根系相连,原来孟婆的执念,早已将她与面具同化为一体!
孟婆的尖叫撕裂夜空,面具开始崩裂。但腐脸的残魂也在疯狂啃噬我的神智,我即将成为下一个被吞噬的活祭品……
三、骸骨之誓
面具的裂痕如蛛网蔓延,每一道缝隙中涌出黑烟,化作万千怨魂扑向孟婆。孟婆的尖叫在夜空中扭曲成悲鸣,青铜面具的符文开始逆向流转,忘川河水倒灌天际,冥界的地面裂开深渊,无数被困千年的魂魄挣扎着爬出,哀嚎声震耳欲聋。
我体内腐脸的残魂爆发出炽烈的灼热,仿佛要将我的魂魄熔成一团火焰。剧痛中,我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向面具裂痕:“以活祭残魂之名,逆面具之咒!”精血在空中凝成血符,硬生生将扑向孟婆的怨魂定在半空。腐脸在我耳边嘶吼:“快!用舜帝的骸骨为引,断她执念!”
我踉跄冲向忘川河底,舜帝的骸骨在倒流的河水中泛着幽蓝磷光。骸骨之上缠绕着无数青铜锁链,每一根锁链都连着面具的根系。我握紧骸骨,腐脸残魂的灼热与骸骨的寒意在我掌心交锋,迸发出刺目的青光。
“英儿,住手……”骸骨中突然传出舜帝虚弱的声音,那声音竟带着无尽的悲悯,“你囚我千年,却不知……我早在你饮下孟婆汤的那一刻,便自愿沉入河底。”
孟婆的尖叫戛然而止。面具裂痕中涌出泪血,青铜表面浮现出一幕幕幻影:千年前的奈何桥,孟婆——那时的她还是风神女英,捧着孟婆汤颤抖着饮下,却将最后一滴藏入掌心。舜帝魂魄现身,笑着接过那滴汤,主动投身忘川:“若你忘却我,便再无人记得我们的誓言。让我成为你记忆中的锚,哪怕困于幽冥。”
面具轰然崩塌。青铜碎片如暴雨坠地,每一片都映出孟婆与舜帝的前世纠葛。孟婆的肉身显露,竟是位容颜绝美的女子,泪水在她脸上刻出道道血痕。她跪在舜帝骸骨前,掌心渗出那滴千年未散的孟婆汤:“原来我从未遗忘……这汤,是我对你的执念。”
冥界裂缝中的怨魂趁机暴动,整个地府陷入混沌。腐脸残魂趁我虚弱,欲吞噬我的魂魄占据面具残片。千钧一发之际,舜帝骸骨爆发出青光,锁链尽数断裂,化作光茧裹住孟婆与我。
“以骸骨为誓,解千年咒。”舜帝的声音响彻冥界,“英儿,该忘却的,是你我共同的痛苦。”
光茧中,孟婆的泪水与舜帝的磷光交融,青铜面具的残片逐渐消融。我的手腕疤痕开始剥落,腐脸残魂在青光中哀嚎消散。待光茧散去,孟婆已化作一缕青烟,融入奈何桥的石缝,而舜帝的骸骨化作星辰,点缀在冥界的夜空。
新的孟婆自桥边现形,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妪。她望向重生般站在桥头的我,手中汤勺轻晃:“执念已消,轮回重启。但记住——每一碗孟婆汤里,都藏着未说尽的故事。”
我低头,手腕疤痕已无踪影。抬头望,冥界裂缝正在愈合,忘川河水重新流淌。唯有风中隐隐传来舜帝的低语:“英儿,这次换我等你,在每一个轮回的尽头。”
四、镜像回响
新孟婆的汤勺轻搅孟婆汤,汤面泛起涟漪,映出奈何桥下忘川河粼粼波光。我站在亭边,望着她平静的面容,总觉得那慈祥之下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。手腕疤痕虽消,可体内仍残留着腐脸残魂的余烬,每当夜深,耳畔便响起细碎的嘶鸣,如无数蚁虫啃噬魂魄。
三更时分,孟婆忽然停下动作,望向桥的另一端。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忘川河水突然泛起诡异的漩涡,水面裂开一道缝隙,竟映出一座倒悬的镜像世界:生者化为白骨行走于市,死者身着华服宴饮笙歌。镜像深处,一座由彼岸花编织的囚笼中,关着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,她面容模糊,却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——用指甲在囚笼上刻写“救我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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