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迷雾中的龙井村
深秋的清晨,雾气像一张潮湿的网笼罩着滇东北的群山。李默站在山脊上,望着脚下那片寂静的山谷,GPS定位仪上的红点固执地闪烁在“龙井村”的位置,但眼前却只有一片荒芜的密林。
作为《南方周刊》的调查记者,他此次前来是为了追踪一个尘封多年的谜团——1993年,云南东川区的龙井村全村700余人一夜之间神秘消失,房屋、牲畜、生活用品原封不动,仿佛被一场无形的力量瞬间抹去了所有生命的痕迹。这个被当地人称为“鬼村”的地方,至今仍是未解之谜。
三天前,一位自称是龙井村幸存者的老人给他寄来一封信,信中潦草的字迹透着恐慌:“他们回来了……村子在夜里会发出哭声……”信末没有联系方式,只有用血红色颜料画的古怪符号,像是一只蜷缩的龙,爪子上滴着血珠。
李默深吸一口气,将信纸塞进背包,紧了紧防风衣的拉链。山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耳畔,他忽然听见林间传来一阵异响,像是无数脚步声由远及近,却又在触及他所在的位置时戛然而止。他猛然回头,身后只有浓密的灌木丛在风中摇晃,仿佛无数张着口的黑洞。
按照GPS的指示,他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下摸索。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,越接近谷底,雾气越浓,能见度不足五米。突然,一块斑驳的木牌从藤蔓中显露出来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“龙井村”三个字,边缘已被苔藓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他心跳加速,推开缠绕的藤蔓,一个废弃的村庄轮廓渐渐显现。青石板路蜿蜒穿过错落的土坯房,屋檐下悬着锈迹斑斑的铜铃,门扉半开,窗棂破裂,仿佛时间在此凝固了三十多年。李默举起相机,镜头扫过一间堂屋,供桌上蒙尘的香炉里插着三根未燃尽的香,香灰尚有余温。
“有人吗?”他试探着喊了一声,回声在空寂的村落中荡开,却无人应答。他注意到,所有房屋的门都虚掩着,灶台上的铁锅还残留着半凝固的粥状物,木柜里叠放着整齐的棉被,甚至一只竹编的鸡笼里还躺着几枚未孵化的鸡蛋——一切如常,却毫无生机。
正当他准备深入探查时,天色骤然暗沉。浓雾中浮现出诡异的蓝光,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像是无数人在痛苦地呻吟。李默后背发凉,突然瞥见村口的老槐树下,一个黑影正缓缓抬起头——那是一张布满鳞片的脸,双眼泛着幽绿的冷光,嘴角淌下黏液,正死死盯着他。
“跑!”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炸响。李默本能地转身,只见一个佝偻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路尽头,手中举着煤油灯,火光在风中摇曳如将熄的鬼火。他来不及反应,老者已拽住他的手腕狂奔,身后蓝光骤亮,呜咽声化为尖锐的嘶啸,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空气。
两人跌跌撞撞逃出村庄,直到攀上山顶,那诡异的蓝光才逐渐消退。李默喘着粗气回头望去,整个山谷已被浓雾吞噬,唯有村口老槐树的轮廓若隐若现,树梢上似乎挂着几缕残破的布条,在风中飘摇如招魂幡。
老者点燃旱烟,烟圈在月光下缭绕:“年轻人,不该来的……他们回来了,村子成了活坟。”
李默攥紧相机,镜头里最后定格的画面,是老槐树下一滩暗红色的黏液,正缓缓渗入泥土,仿佛某种巨型生物留下的涎迹。
二、活坟秘语
李默跟随老者踉跄着爬上山坡,浓雾如影随形,将龙井村彻底吞没。月光被云层遮蔽,老者手中的煤油灯成了唯一的光源,火光摇曳中,李默瞥见对方布满皱纹的手背上,有一道狰狞的疤痕,从手腕蜿蜒至手肘,像是被某种利爪撕裂后又强行缝合的伤口。
“那东西……不是人。”老者哑着嗓子开口,旱烟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,“三十年前,村里来了个‘客人’,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”
李默心头一震,攥紧相机追问:“‘客人’是谁?发生了什么?”老者却忽然停下,将烟杆重重磕在石头上,火星迸溅:“别问了,知道的太多,会把自己埋进活坟里。”
两人沉默着前行,直到抵达山顶一座破败的木屋。屋内陈设简陋,墙上挂着泛黄的符纸,角落里堆着成箱的旧报纸,李默一眼便认出其中几张正是自己供职的《南方周刊》——最早的日期竟追溯至二十年前。
“你一直在关注这个村子?”李默翻动报纸,指尖触到一张被反复折叠的剪报,标题赫然写着《龙井村黑颈鹤保护区成立,村民集体搬迁》。报道末尾附着一张照片:一群村民站在村口合影,背景是那棵老槐树。但照片边缘有几处模糊的阴影,仿佛有透明的人形轮廓在蠕动。
老者突然抢过剪报,声音颤抖:“假的……都是假的!我们根本没搬走,而是被‘困’在了这里。”他掀开屋角一块木板,露出一个地窖入口,潮湿的霉味中,李默借着灯光看清窖内堆满生锈的铁罐,罐身上印着模糊的红色字样:“中科院生态样本·绝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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