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暴雨归乡
青石村笼罩在七月暴雨中,山雾如鬼魅般缠绕着黛色峰峦。李明踩着泥泞的山路,背包里装着给父亲带的药,手电筒光束在雨帘中忽明忽暗。这是他离家五年来第一次回来——父亲突发怪病,村医束手无策,电话里只反复念叨着“古棺……别碰……”雨声轰鸣,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,脚步沉重地踏在记忆中的归乡路上。
拐过村口那棵歪脖老槐树时,一道佝偻黑影突然拦住去路。李明险些撞上对方,手电筒照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——是陈伯,村中独居的老守棺人。他裹着件破旧的蓑衣,雨水顺着灰白鬓角滴落,浑浊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幽光。“小崽子,这时候回来?”陈伯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一股山野间的阴寒,“古棺的封印松了,村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。”
李明心头一颤。记忆中的陈伯总是沉默守在村尾祠堂,关于古棺的传说他听过:百年前,村中挖出青铜古棺,触棺者皆暴毙,先祖以血祭封棺,立誓“棺不动,村安宁”。如今封印松动,暴雨更是冲垮了祠堂后山的部分封土……他咽了咽口水,刚要开口询问,陈伯突然压低声音,手指向远处:“你看那山雾——像不像当年封棺时,那些‘东西’吐出的怨气?”
李明顺着方向望去,只见后山方向雾气翻涌,似有黑影在雾中扭曲蠕动。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脑,他攥紧背包带子:“陈伯,这到底怎么回事?村长怎么说?”
陈伯嗤笑一声,露出残缺的牙:“那张德福?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当瞎子!死的三个都是当年参与封棺的后人,报应来了。”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声——又有人家办丧事了。陈伯瞥了李明一眼,转身消失在雨幕中,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里的低语:“别碰那棺……你爹的病,怕是沾了棺里的‘气’。”
李明回到家中,老宅木门“吱呀”作响,仿佛也染上了岁月的腐朽。父亲躺在床上咳喘,面色青灰如蒙了一层死气,床榻边堆满了村医开的草药,却丝毫不见起效。母亲抹泪道:“你爹半个月前突然这样,嘴里总说‘他们从棺里出来了……’”她颤抖着掀开父亲的衣袖,李明瞳孔骤缩——父亲手臂上布满暗红斑点,中心处竟有细小的孔洞,仿佛被什么虫子啃噬过。
窗外雨声如鼓点,李明想起陈伯的话,决定夜探祠堂。他避开村长家巡夜的狗,摸向村尾祠堂。月光下,祠堂后山泥坡坍塌处,青铜棺角露了出来,棺身上刻着扭曲的符文,似有暗红液体从缝隙渗出。李明屏住呼吸,指尖刚触到棺身,一阵阴风掠过,棺盖发出“吱呀——”的声响,仿佛有东西在棺内挣扎欲出。他毛骨悚然,冷汗浸透后背。
忽然,远处传来脚步声,李明急忙躲入草丛。是村长张德福带着两个壮汉,举着手电筒查看坍塌处。“赶紧填回去,别让外人瞧见!”张德福低声呵斥,声音透着焦躁,“考古队后天就来,这事要是闹大……”一个壮汉嘀咕:“可老陈头说这是诅咒……”张德福冷笑:“那老疯子的话也信?当年封棺时他爹就疯了,血脉里带着疯病!填了土,等考古队挖出宝贝,咱们都能分一笔!”
李明攥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陈伯的警告、父亲的怪病、村长的遮掩……古棺深处藏着什么?他想起父亲病床上的呓语,以及手臂上诡异的虫洞,决心揭开真相。次日清晨,他找到王秀兰——儿时玩伴,如今成了寡妇。她眼眶红肿,压低声音道:“李明哥,我男人就是第三个死的。村长不让人报官,说怕惊动棺里的‘东西’……可我偷偷看了,他胸口有……有虫子咬的洞!和伯叔一模一样!”
暴雨后的山村弥漫着腐臭,泥泞的路上散落着纸钱残屑。李明站在村口老槐树下,望着祠堂方向——古棺的诅咒已撕开了青石村的平静假象。他必须找到答案,不仅为父亲,也为这片被恐惧吞噬的土地。此刻,山雾再次翻涌,似有低语从雾中传来,如怨如泣……
二、守棺人秘语
李明在村中老井旁找到了陈伯。他蜷缩在一棵歪脖槐树下,面前摆着几盏破旧的陶碗,碗中盛着混着符纸灰烬的清水,正用枯枝在泥地上画着古怪的符号。见李明走近,陈伯头也不抬,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:“来了?坐吧,该说的都得告诉你了。”
李明蹲下身,注意到陈伯的手背布满暗红斑点,与父亲手臂上的伤口惊人相似。他心头一凛,却未开口,静待陈伯讲述。老人啜了口碗中浑浊的水,缓缓道:“百年前,村中挖渠时掘出了那口青铜棺。棺盖一开,黑雾冲天,触棺的二十三人当晚便七窍流血而死。村里请了茅山道士,说是棺中封着‘蛊灵’,需用活人血祭,再以符文镇之。我爹就是那血祭的人之一……”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祠堂方向,“那道士说,守棺人一脉必须世代守护,否则诅咒会循血苏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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