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槐木异动
暮色如墨,苗疆深山被浓稠的雾霭裹挟,仿佛一张浸了毒汁的巨网。陆左蹲在祠堂台阶前,掌心金蚕蛊的微光映照出地面那道诡异的槐木纹路——暗红如凝固的血痂,蜿蜒如蛇,纹路深处渗出丝丝缕缕的腥臭黑气,与腐蛊的尸气缠绕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
祠堂残檐断壁间,蛛网密布,墙缝里爬满拇指大小的赤背蜈蚣。黄菲举油灯靠近,火光摇曳中,她银针轻触槐木纹路边缘,针尖瞬间泛起一层青黑:“这槐木牌少说百年,木纹里渗出的不是树脂……是蛊血!还带着腐尸与怨魂的气息,槐木吸了百年蛊怨,早已成邪物!”
萧克明忽抬头,剑柄上的符咒无风自动,发出“簌簌”震颤声。他闭目凝神,指尖划过剑身符文,面色骤变:“地脉蛊气在逆流!槐木牌下镇压的东西……醒了!”
话音未落,祠堂内骤然响起一阵裂木声,仿佛地底有千魂齐哭。三人抬头望去,悬于梁上的槐木牌表面如蛛网般龟裂,幽蓝光晕如毒蔓渗出,牌面浮现一行血字,字迹如活虫蠕动——“槐木锁魂,百年解封。”
“退!”陆左暴喝,一把拽起黄菲向后跃去。金蚕蛊化作一道金光屏障,但蓝光如蚀骨之毒,穿透屏障直击三人眉心。剧痛如万蚁钻脑,陆左眼前一黑,恍惚间坠入可怖记忆:
百年前,月晦之夜。黑袍老者立于血池中央,周身缠满黑蛊虫。他手持刻满符文的槐木牌,将挣扎的蛊虫一条条钉入木中。蛊虫凄厉嘶鸣,槐木吸饱蛊血,表面鼓起无数脓包,渗出黑血。老者最后咬破指尖,将精血滴入牌心,刻下血咒:“以吾魂为引,镇邪蛊于地脉,百年……解封!”
记忆碎片如刀割裂意识,陆左嘶吼着稳住心神。黄菲踉跄扶住他,额角血珠渗出,银针已扎入太阳穴止血,她齿间渗血,仍咬牙道:“这蓝光蚀魂!槐木牌是蛊阵枢纽,解封者想借百年怨气……唤醒地脉深处的邪蛊!”
祠堂在蓝光中轰然坍塌,梁木断裂,尘土与黑雾翻涌。槐木牌悬浮半空,幽光暴涨,映出黑袍老者的虚影,虚影双眼空洞如深渊,嘶哑笑声穿透夜空:“百年之期……魂蛊归位,血肉献祭!”
地缝中传来无数邪灵的嘶吼,黑雾翻涌着破土而出,瞬间将三人困于雾阵。腐蛊气息刺鼻,黄菲银针疾挥,针尖裹着特制药粉,刺穿黑雾:“这雾里有尸蛊毒!屏息!”
萧克明拔剑疾斩,剑符金光暴涨,符文锁链缠住黑雾,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。但黑雾如活物,转瞬愈合,雾中浮现无数狰狞蛊虫虚影,张牙舞爪扑来。陆左金蚕蛊光芒骤亮,蛊纹自掌心蔓延至双目,他咬破舌尖喷血祭蛊:“金蚕噬邪!破!”
金蚕蛊化作金光漩涡,吞噬扑来的蛊虫虚影。但槐木牌突然剧烈震颤,蓝光凝成一道利刃,劈向陆左胸口。千钧一发之际,萧克明剑符贴地疾划,符文锁链缠住蓝光,黄菲趁机掷出银针,针尖裹着“蚀魂粉”,直刺槐木牌裂痕深处。
“轰!”槐木牌爆出邪灵嘶吼,幽光黯淡三分,表面脓包爆裂,溅出黑血。陆左趁机跃起,金蚕蛊与转生蛊共鸣,双蛊之力凝聚成一道金光漩涡,硬生生将槐木牌压入地缝。黑雾散去大半,但地脉深处传来更恐怖的低鸣,仿佛有庞然巨兽即将破土。
“快走!”陆左拽起黄菲,三人疾奔出祠堂废墟。身后,槐木牌挣扎破土,幽光再度暴涨,映出黑袍老者虚影愈发清晰,其嘴角裂开至耳根,笑声如刀刃刮骨:“逃?百年魂蛊已醒……你们,皆是祭品!”
三人奔至山崖,回首望去,祠堂遗址已被黑雾吞没。槐木牌悬浮雾中,牌心裂开一道缝隙,渗出缕缕黑气,与地脉蛊气交融,形成一张巨大的邪灵面孔,面孔嘶吼着,山峦为之震颤。
黄菲银针扎入掌心止血,面色惨白如纸:“槐木牌核心……有宿主精血!若不毁其血咒,邪蛊将吞噬地脉,苗疆必成炼狱!”
陆左握拳,金蚕蛊光芒明灭不定:“追查守槐族!百年封印松动,必有内鬼……或黑巫教余孽作祟!”
萧克明剑指雾中邪灵面孔,符咒无风自燃:“地脉蛊气正聚向蛊王秘境方向……他们想借邪蛊之力,破开秘境封印!”
山风呼啸,三人身影没入夜色。远处,槐木牌幽光如鬼眼,凝视着他们的背影。
二、守槐家族
夜色如墨,苗疆深山中的守槐族村落遗址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。陆左、黄菲与萧克明踏着枯枝与腐叶,踏入这片荒废的寨子。残破的吊脚楼歪斜着,檐角悬着的铜铃早被蛛网缠裹,风过时,铃铛发出沙哑的呜咽,仿佛无数亡魂在低泣。
“金蚕蛊感应到残留的蛊气。”陆左指尖的金蚕蛊光芒微弱,在废墟间游弋,“方向在东北角,有浓重的死蛊气息。”
三人循蛊气来到一处坍塌的祠堂,石阶上爬满暗红苔藓。黄菲蹲下身,银针轻挑台阶缝隙中的泥土,针尖瞬间泛起青黑:“是蛊虫尸骸混在土里……守槐族覆灭时,发生过激烈的蛊术争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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