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镜中人妻
苗疆的雨总是来得突然。林夏站在青石板铺成的巷子里,雨水顺着蓑衣的竹叶帽檐滴落,在脚下积成浑浊的水洼。她盯着眼前那扇斑驳的木门,门楣上悬着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,仿佛在警告着什么。
“林记者?”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。她转身,看见一个裹着靛蓝苗绣披风的女人——黄菲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血丝,手指紧紧攥着怀里的包裹。
林夏接过包裹,里面是一面古铜镜,镜面蒙着厚厚的灰,边缘刻着诡异的符文。黄菲的声音发抖:“我丈夫失踪前,这镜子突然从族祠里出现……每天晚上,镜子里会有女人的影子在哭。”
林夏用指尖擦去镜面的灰尘,一道寒意从掌心刺入骨髓。符文在灰雾中逐渐显现,像是某种蛊术的咒文。她抬头想问详情,黄菲却猛然后退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:“别碰它!他们会来找你……那些戴黑袍的人!”
雨声骤然变大。林夏追出门时,黄菲已消失在巷口。她握紧铜镜,身后木门“砰”地关上,铜铃狂响。直觉告诉她,这面镜子藏着远比失踪案更深的秘密。
回到客栈,林夏在油灯下仔细检查铜镜。镜中突然闪过一道虚影——那是一个被锁链困住的女子,长发遮面,泪水在镜面上凝成暗红色的斑点。她想起族中禁忌:苗疆古镜能摄魂,唯有蛊术世家知晓解法。
次日清晨,她前往苗疆蛊术理事会。白合,那位传闻中“最公正的蛊师”,在雕花木桌后冷冷打量她。“林小姐,理事会已结案,黄菲丈夫是自愿离开。”他指尖捻着一枚黑色蛊虫,语气带着威压。
林夏注意到他袖口绣着的符文,与镜面的咒文相似。她亮出铜镜,白合的瞳孔骤然收缩,拍桌怒吼:“这是禁物!立刻上交!”桌角迸裂的声响让理事会众人色变。
对峙中,一名侍从匆忙闯入:“白会长,黄菲失踪了!”
雨夜再次降临。林夏按黄菲留下的线索潜入族祠,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香。铜镜在祠堂深处发出幽光,镜中女子的身影愈发清晰——那张脸,竟与黄菲有七分相似!
突然,黑袍人从阴影中浮现,手中蛊笛吹出刺耳的音律。数十只毒蛾从梁间扑下,林夏挥袖洒出驱虫粉,却瞥见对方面具下的冷笑:“林家的血脉,果然有用……”
铜镜在争斗中碎裂,符文涌出黑烟,女子魂魄挣脱锁链冲向林夏。千钧一发之际,祠堂暗门开启,阿嬷的声音传来:“用血封镜!快!”
林夏咬破指尖,将血滴入镜心。黑烟消散时,阿嬷已站在她面前,手中握着一枚古老的蛊铃。“二十年前,你祖父用这镜子救你母亲……”她眼神复杂,“但代价,是困住了另一个女人。”
雨声渐歇。林夏望着修复的铜镜,镜中女子泪痕未干,而黑袍人的身影已消失在祠堂外的迷雾中。她知道,这仅仅是揭开诅咒序幕的第一步。
二、蛊术理事会
晨雾未散,林夏已踏进蛊术理事会的议事堂。青砖砌成的建筑透着森冷,檐角垂下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,每一声都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。她握紧手中那面修复后的“人妻镜”,镜缘的咒文在日光下泛着幽蓝的光,仿佛蛰伏的蛊虫随时会破壳而出。
议事堂内,理事会成员围坐于雕花长桌,白合端坐主位,黑袍罩身,袖口绣着的符文与镜中咒文如出一辙。林夏踏入的瞬间,十余道目光如毒针般扎来,她注意到其中一位白发老者——副会长老陈,目光中却带着探究而非敌意。
“林小姐,昨日我已言明,黄菲丈夫失踪一案理事会已结案。”白合的声音如冰,指尖把玩着一枚嵌有蛊虫的琥珀,“私藏禁物‘人妻镜’,按族规当处以蛊刑。”
林夏将铜镜置于桌面,镜面陡然映出议事堂众人的倒影,其中一人影竟扭曲如鬼魅。众人脸色骤变,白合的瞳孔收缩成针尖。她冷声道:“白会长,镜中魂魄与黄菲七分相似,若真是‘自愿离开’,何须动用族规封口?”
议事堂陷入死寂。老陈突然咳嗽一声,翻开一本泛黄的册子:“二十年前,理事会确有记载‘镜魂封印实验’,但主事者……是已故的林氏族长。”他瞥向林夏,目光复杂。
林夏心头一震。祖父的名字如惊雷炸开,她追问:“实验详情何在?”白合猛地拍桌,琥珀蛊虫发出嘶鸣:“理事会机密,岂容外人窥探!”毒蛾自他袖口涌出,直扑林夏面门。
林夏早有防备,袖中洒出驱蛊粉,蛾群扑簌簌坠地。她厉声反击:“白会长急着灭口,莫非实验与黄菲丈夫失踪有关?”议事堂内骚动起来,几名年轻理事交头接耳,老陈闭目不语,指尖却在桌下轻轻敲出暗节奏。
突然,一名侍从闯入:“禀会长,黄菲的住所昨夜遭人闯入,线索全毁!”白合面色铁青,林夏却捕捉到他袖口黑袍下微颤的手——有人在暗中抹去证据,而白合似乎对此知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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